言归正传,再说这日黄昏时分,薛永辉率着数十名武工队员沿一条小径,穿过一片密林,悄悄来到朱家后院。但见门缝里透出些许烛光。此时彩云正同儿女们围坐在一张大匾上着桂花。丈夫死后,彩云便给儿女们立下了规矩,不论男女,凡年满十岁便要象大人一般下地做活,于是,巧云、杏林、竹林三个最年幼的孩子从年前便开始养成了大人cǎi_huā小孩着花以及早晚上山拾松果的习惯。在有些人看来似乎太过严厉和苛刻,而彩云则认为是从小对他们的磨炼。
由于家里人手较多,不到八点桂花已全部着好,彩云直起身来刚想吩咐家人用餐。这时,后院突然敲门声起。彩云吃了一惊,警觉地闪到门旁问了声:“谁!”
外面并未回答,随即朝长子递了个眼色,于是,梅林快步抢到后院朝门外大声问道:“外面谁在敲门?”
“梅林,我是薛永辉!”梅林听得确切,迅即拉开门闩。数十名武工队员迅速蜂拥而入。来到堂屋,众队员分成两排圈地而坐,彩云见他们个个风尘仆仆,面颊瘦削,形容憔悴。顿生怜悯之情,问道:“薛司令,同志们还没吃饭吧?”
薛永辉点了点头。彩云忙招呼孩子进房入睡,随即入厨房开始淘米煮饭。乘此空隙,薛永辉将梅林拉至西厢房中悄声问道:“最近你还在担任保长吧。”
梅林点了点头,薛永辉沉吟了下问道:“最近潭东湾里有没有新的情况?比如说李传奎,以及国民党方面有何动作?”
梅林沉思了下道:“最近府祥生李传奎常常带着保安队下乡武装逼租。有好多人曾上门来问我,游击队有没有来过,我说没有,于是他们只好失望地走了。现在好了,你们来了,总算有人替伲撑腰了。只是我担心......”只见他叹了口气,似有难言之隐。
薛永辉观他神色,追问道:“怎么?难道敌人驻有重兵?”“我正是担心你们人少会吃亏。我听说光潭东码头就驻扎了国民党军一个营,光福镇上更是驻了一个团的兵力。”
薛永辉年轻时曾赴延安抗大学习深造,参加革命数十年,可谓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只见他沉思片刻,心中已有了个周密的计划,然后他将周志敏、张振东、黄惠群几个县区领导唤至一厢房,经过一番商议密酌,大家一致同意了他的想法,决定派徐泉根、钱锦男进入光福镇进行侦察;仇寿男、张阿二、秦大刚到潭东码头进行侦察,但若空身前往,则易引敌注意。于是在梅林的提醒安排下,众人决定以帮朱家去船运码头卖桂花之际混杂百姓之中悄悄前往,这样既可隐藏身份又可寻找借口蒙混过敌人哨卡。据查,敌人驻扎潭东湾共两个营,并在长岐潭东南山,潭西,中天井多处设立哨卡。非常时期,敌人盘查甚严。若是国民党军单独盘查,只要身上不携武器,言行举止不露破绽便可顺利过关。但今非昔比,今秋,李家依仗表亲李国栋团长之威重新独霸潭东码头,因此每处哨卡均有李家护卫家丁监控,这些人平时横行乡里,对本村本都了如指掌,且对昔日对手更是步步紧逼打压,根本上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战士们接受任务刚想动身,这时忽见一名中年妇女急匆匆奔进屋来,众人定睛一看,见是潭西地下交通员黄球娣。薛永辉且惊又喜,赶紧迎上前去。黄球娣也未多言,赶紧从竹篓里取出一只南瓜,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中抽出一张纸条,接着上前呈给薛司令。薛永辉打开一看,见是范济春的来信,信中这样写道:“明生兄鉴安;近日调防频繁,且对苏西增加一千兵力,意在对付太湖旧部,潭东李、李相加,盘查甚严,切不可贸然前往。倒是费家河头及唐村相对平静,且又虚,其它各处情况未明,望慎重。祝安好。”下面没写落款人姓名,但薛永辉一看便知是地下党员范济春手迹,因此重新调正了计划。战士们见他沉着冷静指挥有方,便是暗暗钦佩。
这时但见云影横空,月华如水,树影婆娑,徐泉根、钱锦男遵命装扮成挑夫模样随朱根林一起经挑泥潭一路投东而去,出了徐家池畔,便上了公路,出得林来,月影微露幽光朦胧,三人一前一后各自挑着百把斤重的鲜桂花快步朝东急奔,走出数里,来到小亭子前,经根林建议三人同意在亭下歇息片刻,并密酌了一番应付之策,关健是到时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两名战士虽然平时很少挑重担,但行军时走惯了山路,脚下功夫也丝毫不弱。约摸走了半个钟头,三人来到香雪涧上村口,但见一路上不少村民肩负重担也是一般模样行色匆匆直往东行,看样子也是出售鲜桂花。当时光福全镇共有三个收购站;分别设在潭东大浜头,费家河头,窑上涧里。但数费家河头具最。自清末初,随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