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柏徽和照料罂粟花的工人只聊了一会便离开,乔菀一个字也听不见,只是看到工人一直在频频点头。
当下,她最担心的人便是简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们几乎形影不离,她曾经口口声声说要离开,可现在简言不在身边,她才明白自己的心能空成一座独城,草木皆非。
乔菀深吸一口气,一脸愁容地打开自己的房门想一探究竟。迈动双腿的时候,伤口还有撕扯状的疼痛,乔菀卷起裤管,小心翼翼的扒开纱布,才发现落水之后伤口有些许的溃烂,不过好在似乎被人精心处理过,没有很痒的感觉。
门开的一瞬,万千奢靡的橙色光线交错纵横地飞入她的眼睛。
于柏徽说春花在隔壁房间,但当她站在走廊上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地方华丽宽敞得宛如宫殿,隔壁的定义似乎一下子就被无限延伸。
一眼望去,她眸底的惊愕愈演愈烈。
她所站的位置是二楼,正前方有个喷水池,环形大气,水帘每隔几秒就会迸射出一条条有力的水线,迎面而来的湿度打在脸上,十分清爽。
角落里放着很多上等黄铜为原料的大型雕塑,将整个范围的格调提拉到一个很高的位置。
喷水池的后方便是电梯,电梯前站着黑压压的一排保镖,人种比较杂。
有的金发碧眼,有的黑得看不清五官,还有个子精致娇小,看上去像是泰国的原住民。
心脏的波动越来越大,不久前,她的人生还是平淡无奇,几乎每天面对着死尸。枯燥的生活加上枯燥的工作,造就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枯燥时光。
在做法医的时候,她一直认为死人比活人要可怕许多,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人生完全逆转,触及许多虚无缥缈的不切实际。那是不存在于一般生活的一幕幕惊心动魄,原来真正让人畏惧的从来都是活着却不虔诚的灵魂。
“菀——”
乔菀扭头,春花飞奔过来,惊慌失措地死死抱住她,嗓音很快杂起哭腔,就连身子都在颤抖,“太恐怖了。”
后背明显感觉到一股暖流,乔菀的眉拧得更紧,她拽住春花的手腕稍稍推开,凝上了她的惊恐。
双手贴合在她的圆脸上,眼泪也不自觉的随着眼前人的情绪逸出眼眶,“春花,春花,你没事!没事就好!”
春花撇着嘴,重重点了点头。
乔菀的眉梢一挑,赶紧追问,“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简言,你知道简言在哪吗?”
一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春花像是受了很大刺激般隐隐发抖,说话时,连嘴唇都在抽搐,“我不知道。你掉进海里不久,简言跳下去救你,然后,然后沈若天派人把弯弯丢进了海里喂鲨鱼。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人怎么能那么残忍,随随便便就结束一个人的生命,轻而易举地像捏死一只蚂蚁。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想回家,菀,我想回家。”哇的一声,春花哭得撕心裂肺,这让乔菀的罪恶感更浓稠。
未来,不管还要面对什么大风大浪,春花没有责任一直赴汤蹈火。对于这个傻傻愣愣的农村姑娘,她的牺牲已然够多了。乔菀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让春花回到原本该有的简单世界。
纤细的双手再次抚上春花的脸颊,轻轻拍了几下,乔菀的眸子很坚定,也很勇敢,她有条不紊道,“春花你冷静点,你告诉我,沈若天呢,还有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叫于柏徽的男人?还有......”
春花干脆一屁股跌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菀,我求求你什么也别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弯弯被扔进海里之后我就吓昏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还有从我房间望下去,居然停着一架私人飞机。我想,这里的主人一定来头不小,他会不会要了我们的命?”
语落的时候,春花的将自己的脑袋深埋在膝盖,狠狠地颤抖。
时至今日,春花才彻底的害怕了,比起在黑屋的看到的残忍手段,她此时此刻才意识到生命的脆弱和卑微。甚至,对最近看到的事至今还是一头雾水。她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恐惧。
叮咚——
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乔菀循声看去,于柏徽的脸随着电梯打开的速度缓缓清晰。
这个男人一定是无情的,五官堆在一起是冷硬无比。手,悠闲得插在裤袋里,脸,更是越来越近。
深邃如海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那是种过分硬朗的英俊。
当他的目光投递过来的那一瞬,莫名得让乔菀的心脏一阵紧缩。
他,就是黑屋用狼犬作为见面礼的神秘男人。
于柏徽凝她一眼,嘴角那丝招牌的邪魅弧度清淡的爬上眉梢,“跟我下去。”
于柏徽一出口,春花猛得抬头,这个男人的脸春花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甚至此时此刻她还不知道于柏徽就是那天带着面具的屋主。
连番的震撼让春花对这种神秘冰冷的眼神没来由的产生恐惧,她缓缓站起,站在了乔菀身边,紧紧攥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审视面前这个陌生人的情绪。㊣:㊣\\、//㊣
于柏徽的目光短暂的落在春花脸上又转回乔菀身上,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跟我下去。”
他的脸上喜怒难辨,大v领下柔韧坚实的胸膛在灯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子般的光亮。
乔菀忍住内心强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