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几人收拾好东西后趁着夜色离开江城。车里一路行驶,穿过了无数山路和静谧的小道。秋叶轻落,今晚的夜特别漆黑。
到达北海码头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秋风荡起海水,海浪声哗哗地在耳边浮动。
夜晚的海边是极凉的,简言想都没想便把西装脱下盖到了乔菀身上,略带命令地凝她一眼,“披上!”
男人的温度顺着后背一下子蔓到胸口。
弯弯在一旁缩了缩身子,乔菀见状,脱下身上的西装盖在她身上,转脸对简言清淡一笑,“我没事,农村姑娘,身子骨没那么脆。”
微弱的月光照进乔菀的眼,简言和她对视许久,两人都在海风中沉溺在对方的柔情里。
越是这样,弯弯就越恨。这个名叫乔菀的女人,把自己扮演成了高高在上的神袛,而她却是魔鬼,早已万劫不复,人生尽毁。曾经她也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笑,是命运的黑手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不甘,她恨这个世界,可更多的,是恨无情摧毁她人生的沈若天。
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一个个凌驾在她身上,夺走她一次次希望的狰狞面孔,那些不管她是否能承受得了还轮班爬上她身子的恶魔,狂傲而来的双手,还有一次次释放在身体里的灼热。
暗暗攥紧西装一角,几乎要将指尖掐穿。
简言回头的一瞬,不小心捕捉到了弯弯脸上的狰狞。他的眉头蹙了下,走到她身边,沉声问了句,“怎么了?”
眼看要落下的眼泪往回收了收,弯弯很快又恢复之前的天真烂漫,嘟起小嘴,捂住了肚子,“大叔,我肚子疼。”
简言眸色转暗,低低问,“严重吗?”
她摇摇头,傻傻笑笑,“好像现在不怎么疼了。”
装,继续装!总有被拆穿的一天。春花暗自喃喃,恨的牙齿都打颤,不知道为什么,打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春花就浑身都不自在。她始终觉得弯弯没疯,但是至于为什么要装成一个纯真少女留在简言身边,春花想不明白,更不敢去想。
四人中看似最糊涂实则最明白的乔菀将一切尽收眼底,清淡的笑短暂地掠在唇角。
她什么也不说,因为她够理性。她一直相信,所有的手段对付心系对方的人是没有半点用处的。软弱,无辜,绝不是抓住男人的招数。虽然简言至今没有表明过自己的态度,但是乔菀明白,他心脏的某处一定有她的位置。
不然,不可能出现在黑屋,不可能打穿自己的手也不让付景年把她带走,更不可能让她尝到属于男人的泪水。
她二十七岁了,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何必去和一个在简言眼中的疯丫头计较。
是谎言,总会破的,可若是由她来戳破,似乎一点意思都没有。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谎言被戳破的时间已那么近。
凌晨一点三十五分,四人看见了渐行渐近的船只。船停靠在他们面前后,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
男人带着鸭舌帽,遮住了他的眉宇,微微欠身时问了句,“是简先生吗?”
简言在微弱的月光中打量了一番,轻轻点头,干脆利索地答了一个字,“是。”
男人拱起腰,手滑到船的方向,恭敬道,“我是来接您的,付警官交代的,快上船吧。”
简言本有疑惑,送别乔菀这种事付景年本人怎么会不出现,可转念一想,当下这种情况,他若是出现,似乎太过尴尬。
既来之则安之,带着一干人等提步上船后不久,耳边划过了另一道船只靠岸的鸣笛声。
简言伸了伸手,眼光扫过手上的腕表,北京时间,正好凌晨两点,一分不差。
铺天盖地袭来的不安很快罩住了这颗男人心,他走到驾驶室,冷声道,“停船!”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划过,“停?怎么停?”
简言转身,眸光如夜鹰。四目相对的一刹,他看见了沈若天含笑的脸。
他一下子想到乔菀,一拳打在了沈若天的嘴角,再冲到船舱的时候,发现其他三人仍旧不知何事的安然坐着,茶水的热气在光线下透着水雾。
脚步一转,他退回了驾驶室。沈若天正揉着自己的脸,唇角的笑意邪恶且讽刺。
简言一把扯住沈若天的衬衫,压低了声音,“这船会开去哪?”
沈若天扭了扭脖子,笑意渐渐加深,最后,从嘴里缓慢吐出三个字,“金三角。”
“你!”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沈若天的鼻尖,简言咬牙切齿,隐隐发抖,“乔菀什么都不知道,放过那三个女人。”
目光落在简言缠住纱布的左手,沈若天有一刹那紧紧拧住了眉。拍了拍简言的肩膀,道了句,“放心。”语落的一瞬,迈开脚步,走进船舱。
“早上好。”过于礼貌的话从沈若天嘴里说出来,简言直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话一出口,三人的眼睛全都下意识的循声挪向一脸礼貌的沈若天,乔菀疑惑,春花流口水,至于弯弯......可想而知。
一步一凿,沈若天走到弯弯跟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眸光转暗的那刻,嗓音也变得冰冷,他低下头,凑到她耳边低低说了句,“东西是你拿走的?”
乔菀和春花见势不得不严肃起来,还不等简言教训他,乔菀一杯热茶浇在了沈若天的脸上,“人渣,还说是什么大慈善家,怎么能这么对付一个心智不正常的女人?”
沈若天的出现对乔菀来说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