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公馆的灯光照耀在简言的脸上,当他醒来的时候,私人医生正在为他调制生理盐水。
手掌上的剧痛直直传进头皮,简言微微蹙了下眉,唤道,“我怎么来的这?”
医生转过身,微微叹了口气,“您晕倒了,是付警官和您一个手下送您过来的。他临走的时候还给您留了封信。”语落,医生顺手将付景年留下的信笺交付给他。
简言用右手接过,在空中一甩将纸张打开,白纸黑字,他看过之后唇角浅浅一勾。
医生在药瓶里掺了些镇痛的药,注射完之后突然挑了挑眉,“给简公馆服务那么久了,今天倒是有个意外的发现。”
简言微微侧目,凝上了他的疑惑,轻轻扯开喉咙,虚弱的问了句,“嗯?什么发现?”
他拉开一把椅子坐在床边,语速不快不慢地问道,“您以前,一定常常使枪吧?”
简言的眸色转暗,幽深得不见底,沉默许久后才问了句,“怎么讲?”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掌,淡淡笑道,“手上的经脉复杂,可你偏偏选了个避开虫様筋,浅指屈筋,舟状骨等重要部位的地方下手,位置拿捏地相当精准,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简言四两拨千斤地清淡回了句,“你想多了,只是巧合。”
“简先生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在简家服务多年,在我眼里您是个好人,巧合也好,不是巧合也罢,总之这只手保住了也算万幸。”
比起自己的手,简言更担心的是乔菀的腿伤,他皱了下眉问道,“乔菀的腿伤大概什么时候能康复。”
“要说康复,倒是没这么快,不过想要自己行走站立倒是过几天就能做到。毕竟没伤到骨头,所以不必担心。只是,行走站立的时间不能太长,更不能遇水,要是二度感染,可就麻烦了。”
简言点了点头,眸底泛起深思。门在这时候嘎吱一声开了,弯弯抱着抱枕在门缝里张望。
简言的目光落在弯弯的不安惊恐的眼睛上,心口一揪,沉吟道,“弯弯?进来吧,大叔睡醒了。”
门一点点打开,弯弯的脸极致苍白。在别人眼里她是个心智低弱的女人,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很清醒,比任何人都清醒。
简公馆所有下人都是简言信任的,他们对简言都非常恭敬。从这些人口中,弯弯听到了简言是因为那个叫乔菀的女人受的伤。
幸福,原本是该属于她的。可她却毫无预兆地沦为牺牲品,成就别人的完满。
她不甘心,可却再无勇气去争夺这份原本属于她的幸福。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该被别的男人诱惑,也不该义无反顾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开。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多看他一眼而已。
弯弯走到简言身边,目光从他脸上缓缓移到缠裹绷带的手掌,指了指,故作天真地问道,“大叔,你的手受伤了,疼吗?”
简言温柔地笑了笑,“不疼,弯弯,大叔一点都不疼。昨天晚上,还住得习惯吗?”
弯弯闻言,一颗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连声道,“不习惯!不习惯!”
简言让医生将他扶坐,眉心一凝,严肃起来,“哪里不习惯?”
“我一个人好害怕,大叔昨天没有回家。弯弯不喜欢一个人待在这里。”白色连衣裙映衬着女人一脸的无辜,灯光散落之处,将那双纯洁无暇的清澈眼神打出了星子般的光点。
简言心里一痛,暗暗得忍了忍鼻子的酸楚,故作生气道,“那可不行,大叔有事情要做,待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大叔不在的时候会找人保护你,更不会让陌生人进来。弯弯要乖,安心在这里住下,大叔过几天要出远门,不过大叔会很快回来看弯弯。”
长发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挥散在空中,她嘟起小嘴,差点要哭出来,突然攥起简言的被角,“不行,不行,大叔不在我不能安心睡觉。以后大叔去哪,弯弯就跟着,一步也不离开。求求你,不要剩下我一个人。”
弯弯太了解沈若天的手段,他一定会找到她,那个东西对他来说太重要,沈若天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即便简言再怎么努力提防,可除了简言,她无法信任任何人。
发现面前的男人沉默为难,她便干脆放声哭出来,呜咽道,“大叔不想带着弯弯,那弯弯现在就离开。连大叔都不管弯弯,没人管弯弯了。”
她的哭声极致苍凉,绞得简言更痛。他的眼里也泛起泪花,整颗心像是被摔在了地上任人碾压。
他一把拉过弯弯的手,眼角的泪也顺势落下,唇角挂起的笑容更显苦涩,“好,大叔答应你,不丢下你。”
弯弯闻言,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么好的男人,她却生生自作自受地失去。眼泪滚得更快,两人的对视让一旁医生的眼眶也明显泛红。
而那两只紧紧相握的手,却被突然闯入的乔菀尽收眼底。
因为不放心简言,乔菀苏醒后不管不顾地在保镖的护送下和春花两个人冒险来到简公馆。
可谁知道一进门看见的却是这么让人心底发颤的一幕。
简公馆,莫名其妙多出来个清纯漂亮的女人,难怪在踏进大门的时候,管家的神色有些异样。
为了她吃枪子的男人,现在是在金屋藏娇吗?她所有的理智,成熟,一下子全塌了。
两个女人对视了很久,兴许是女人天生的嫉妒心作孽,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弯弯突然在简言的侧脸烙下一个吻。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