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紧不慢地套上外套,遮住他狼狈的衣装。扭了扭脖子,目光从乔菀苍白的脸上游移到声音的方向。
两扇铁门开到极限,月光微弱得散落在简言的头顶。他身后是一片荒废的杂草从,枯黄的杂草随着清风丝丝摆动,发出细细沙沙的摩擦声。
简言缓缓抬眼,眼神如夜鹰般犀利。
两具男人的身影相对,目光连接之时简言的眸底悚然一惊,挑眉道,“真的是你!”
男人冷凝起目光,眉梢轻扯着笑意,“意外吗?没想到我还活着,是吗?”
简言的目光也随之转冷,一字一顿道,“为什么?”
一只大手攀上简言的肩膀,手指不动声色的掐进他的肩,卷起的苍凉隐隐泛在男人的眉梢,“有些东西总是要还的。”
猛然袭来的酸疼蔓延在简言的肩头,他的眉头微微蹙了下,“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不能给你自己一条退路?
有些时候,执拗的结果是步入深渊,走上条只有夕阳不见日出的黄泉路。
自从回国之后遇到了弯弯,简言才明白这些道理,他不想让眼前的人在迷雾中渐行渐远。
男人的手缓缓松开,他击掌发出啪啪啪的声音,挺直的脊梁骨蔓着嘲讽,“好高尚的话,很冠冕堂皇,可惜我不爱听!”
简言知道此时此刻和他说这个无非是对牛弹琴,他也不想再费唇舌,直截了当地问,“想怎样?怎样才能放了那个女人?”
男人敛去了笑,嗓音沉冷,眸光严肃起来,“我突然不想放了。”事实上简言今天到底会不会出现他并没有把握,这是个未知的赌局,好在最后一刻他赢了。不过他还想试试简言对这个女人的感情究竟已深到个什么程度。
简言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双目间几乎要喷出火焰,语调徒然转高,一字一刻,“你!敢!”
他闻言,嘴角的笑弧再起泛起,清楚明白的开出条件,“除非你告诉我东西藏在哪?”淌出指腹的每一个字都坚决有力,干脆利索。
简言的手拽得更紧,眸底闪过一抹痛,坚定道,“说一万次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男人微微摇了摇头,欲擒故纵道,“看来,乔菀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难道是我的判断错误?”语落,他缓缓击打了三次手掌。
黑色的幕帘唰得一下被扯落,腿上布满鲜血的乔菀凿刻进简言的眸底。
这一瞬,简言的心都在抖动,他歇斯底里地唤了句,“乔菀!”
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却被条古铜色的手臂拦下,“把东西交出来,我让你们走。”
简言身体里沉睡的野性彻底被激发出来,一击左勾拳猝不及防地落在他的颊骨,“混蛋!”
男人的身子微微佝偻了下,脸上四道被利器划伤的痕迹嘶嘶泛疼,他用舌头抵了抵痛处,吹了声口哨便冲进来十几号身穿黑衣的男人,他们手里皆拿着钢棍,轻轻在手上拍打着。
简言的唇瓣掠过一丝沉冷的笑,寒光般一闪而过的严厉爬进了他最深的瞳仁,扭了扭头,淡淡道,“还是一点没变。”
简言的话音才落,眼看一场激战即将拉开帷幕。
砰的一声闷响。
两人循声看去,发现乔菀从床上跌了下来,柔软的手掌在地上摩擦着,僵直的腿每爬一步便在地上落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她阖着眼,努力撑开一条缝隙,这一刻,乔菀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和信念支撑着,所有的力气都被灌在指尖。
人往往是在危机的关头才会清楚自己的心,现在,乔菀清楚了!
如果真是死路一条,她也要死在简言怀里。骄傲,自尊,矛盾,挣扎,当下通通都可以抛。只要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简......简言,你......你为什么要来?真傻!”她听到他们的交谈,对简言的些许怨恨已然不复存在,就如同她一直以来的感觉,简言要了她,不是因为寂寞。
一颗不大的心房里全被担忧装满,为春花的命运担忧,也为简言现在的处境担忧,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淋到素白的脸颊上。
两个男人见状,心里皆是一痛,同一时间,他们都奔过去,可最后紧紧将乔菀搂在怀里的人,却不是简言。
男人凝了简言一眼,嘴角划过笑弧,大手穿进了乔菀的腰肢,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这一瞬,乔菀仿佛觉得自己离地面好远。一样温暖一样坚硬的胸膛,却不是她所熟悉的气息。
“简......简言!”乔菀再一次唤出了他的名字。
男人低头凝她一眼,眉头深深蹙了一瞬,心脏微微泛着酸,他咬咬牙,缓缓将乔菀放下,推进了简言的怀里。冷声道,“她的伤口要是再不处理,说不定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要不要交出东西,你自己考虑。”
说完便走向藤椅上坐下来,伸手扫了眼手上的腕表,凉薄道,“给你三分钟!”
简言狠瞪了一眼角落里那张脸,薄唇轻轻落在乔菀的额头,温润坚诀,“以后,你不许离开我半步。”他命令着,却蕴满暖意。
乔菀看不见他眼眶中泛出的泪水,可那份胸膛的温度,让她嘴角的笑纹划开涟漪蕴进心口最脆弱的地方。
“简......简言,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好傻!好傻!”她的声音微不可闻,像是漂浮在叶上的一缕清风,稍稍拿捏不好,就会弄碎了,弄散了。
简言大手一箍,紧紧将乔菀扣在了自己的臂腕上,她扬着脸,鼻尖触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