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里积压了太多对对方的埋怨,现下,似火山喷发般瞬间涌出来,乔菀根本无法阻止他们。
简言和于柏徽一直打到精疲力竭,没有半丝力气。包间的地毯上,他们各躺一处,大口大口地喘气。
乔菀反射般地奔到简言跟前,紧紧皱着眉头,指腹轻轻擦着他嘴角的血迹,低柔道,“简言,又流血了。”
于柏徽闭了闭眼,自己无法取代简言在乔菀心中的位置,他一直知道。一个人伤心伤到一定程度,也该麻木了。他阖上眼,不愿再去目睹自己爱情里的失败。可下一秒,耳边传来的关心却是送给自己的。
“于柏徽,你怎么样了。”乔菀挑起眉轻轻问道。
他和简言闻言皆是狠狠一怔,他没有睁开眼,只是无力地回了句,“死不了。”
她低下头,嗓音并不尖锐,“不要再搞事了好不好?我求你,放过我们,也放过你自己。”
于柏徽咬了咬牙关,用手掌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一双悲戚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卑微地问了句,“放过你们?原来,我的出现让你这么难堪!你难道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那段时间,我们朝夕相处,同处一室,你的快乐伤心都是我陪你一起承受的,你都忘了吗?”
简言一听,不动声色地坐起身,他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等待乔菀口中的答案,比起于柏徽,他更想知道分离过后,他们的感情有没有改变,哪怕只是一点点。
这一刻,连空气都在沉默,却浮动出太多的不安分。
她敛眸,深叹一气,“我没忘,但我这辈子我只爱简言一个人,不会再接受别人。我们做朋友不是很好吗?”
手腕一阵生疼,紧跟着,传入耳际的便是于柏徽不愿认输的倔强嗓音,“我不信。”
乔菀抬眼,清晰地凝上他瞳仁里的漆黑。
乔菀拧眉,嗓音柔软,劝解道,“放手吧。重新开始你的生活,你的人生还有很长,难道要一直为恨而生?简言说你姑姑的死和他无关,我相信他,你为什么不能相信他呢?”她收了收手,可于柏徽没有松手的意思,手腕处的疼痛也愈发明显,就算快被掐断了。
简言跌撞着站起,一脚踢在他胸口。于柏徽吃痛,手反射般的松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简言将乔菀拽起,“小菀,别求这个混蛋,认贼作父,还亲手送自己的父亲走向死亡,这种畜生,我绝不向低头。我今天来是要教训他,不是求他。”
一字一字,利剑般锋利。简言这番话一出,不只是于柏徽,连乔菀都愣了。两双瞪大的眼睛,目光全都凝聚在他脸上。
地上的男人,佝偻着站起,光线飞入幽深的眸底,顷刻间灼亮了起来,立定在简言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西装扯向自己,沉吟道,“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菀也扯了扯简言的手臂,扬起下巴着急地追问,“简言,什么意思?”自己的父亲,天啊,这绝对是她遇到过这么多事里最震惊的一件。
晶莹染上了眼眶,望出模糊的影子。简言不着急答话,反倒是对着面前诧异的男人脸轻笑了声,“呵!”
于柏徽的手腕扭了扭,简言的西装被扯皱了大片。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爸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什么亲手?什么认贼作父?”咆哮声在空荡的房间层层递高。
他们两条鲜活的生命,却被人拿来当成红黑棋子,互相厮杀,攻城略地,殊不知,这场棋局里,他们谁也成不了赢家,棋子的命运,是受着别人摆布着的。
想到这,简言回答地淡,“你好可悲啊。我们都好可悲。”
话一说话,气氛突然冷下来。短暂沉默过后,于柏徽一拳打在简言的侧脸,“王八蛋。胡说八道什么?”
简言忽然不想还手,直勾勾地盯着他,淡薄道,“打吧,打死你的亲弟弟。反正爸已经被你害死了,也不差我一个。”
“简言,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你和于柏徽是......”乔菀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简言的目光落在乔菀脸上,冷笑了一声,问她,“没错,这个畜生竟然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在玩我?”
乔菀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于柏徽闻言,愣得松开手,然后大笑出来,“我是你哥哥?呵!你放什么狗屁?”他第一次当着乔菀的面爆了粗口。
简言冷笑,“信不信由你,小菀,我们走。”说完,他牵起她的手往门的方向走去。
于柏徽扯起他后背的衣服,情绪越来越激动,切齿道,“休想,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了,谁也别想走。”
简言缓缓转身,松了松领带,“接受不了吗?我说再多你也不会信,何不去警察局见见你的好赵叔,亲口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明天他的案子正式提交省级公安机关,今天不见,恐怕再也没机会见了。我今天来不是要你放货,只是来看看你这个被小人利用,一步步摧毁你父亲心血的孝子。”
语落,简言的长臂揽住乔菀的腰肢,离开了包房,房间内,只余下瘫软在地的于柏徽。
地上滚落着半瓶烈酒,于柏徽爬过去狠狠地吞了吞口水,从地上拿起酒杯,往嘴里倒,急流而下,酒精的残液顺着喉结滑进衣服里
酒的烈,只能灼进喉。而简言的话灼的却是他的心。
脑中似乎被划开了个大口子,他不是别人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相信的人,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