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间暗暗较量,用在筷子上的力道谁也不肯让上半分半毫。最终,白瓷盆子匡唐一声,两双筷子硬是将盘子敲出了两个窝子。
然而,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沈若天只顾着喝闷酒,一杯酒又下肚,他的醉意多了几分,突然大笑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语落,咬肌扯了扯,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们这群人的痛算什么,比起他,算得了什么!!!
桌上几人的目光无一例外地移到沈若天身上,简言眉心一蹙,他忽略了沈若天的感受,从来就是如此,到底要怎样,这个执着的男人才能放手?他也不想伤了沈若天,可有些伤害注定存在。
不动声色低叹了口气,一双沉稳的深眸最终落在于柏徽邪魅的笑纹上,不悦爬上了眉梢。
于柏徽当着简言的面又给她夹了菜,乔菀无意识的也从桌上的盘子里夹了块牛肉置在他的碗里。
这几天,他们每天都一起吃饭,潜移默化中这重动作太过顺手。可入了其他两人的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简言和弯弯的心里都有疑惑,于柏徽和乔菀怎么会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块,而且怎么看,乔菀也没有排斥的意思,这根本不合乎常理。
想到这个,弯弯倒是有心打趣了,右手支撑住自己的下巴,尖声尖气地说上一句,“哎呦,我看沈若天之前说的那句十年风水轮流转说的不是别人,乔菀,是你才对。不过这样挺好,你离开了我和简言才有上下翻飞的机会。”
她闻言,蓦地一惊,酸涩的眼睛撑了撑,疑惑泛在眸底深处。目光移向简言的时候,他微微摇头,深眸中明显在抵赖。
她相信他。没来由的沦陷在他坚定否认的眼光中。
抬手,想说点什么,却不料碰翻了跟前装醋的碟子,袖口沾了大片的醋味。
“怎么这么不小心。”于柏徽的话里略带些责备,可眼光却炙热灼灼的爱意,扯过纸巾,牵住她的手,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乔菀的袖子。浓眉皱起,却是因为流露出来的关心。
她回头凝他,浅浅勾唇,“没事,真没事。”
于柏徽瞪她一眼,“莽莽撞撞。”
她无意间勾起的唇弧,却让简言一颗心大起大落,突然的,他开口道,“你们的关系看起来不错。”
不由乔菀辩解,于柏徽抢过了话茬,“那当然。一个任由自己女人独自承受流产的痛苦的男人自然是无法体会我和乔菀之间日日夜夜的那份情感。我们一起吃饭,天天睡在同一个屋里,这女人,离不开我。”
简言的眉梢还带着疲倦,灯光点亮他深邃如海的眼睛,黯淡太多的眸光刹那间被点亮。他隐隐咬着牙,于柏徽这招激将法无疑是成功了。
心里仿佛被压上了千金大石,于柏徽的话让他内疚,他确实不是个好丈夫,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子独自去承受那种苍白的疼痛。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一个无缘见到父母的孩子。酸楚随着绵延的灯光无限蔓延。
简言出口的话蒙上浓厚的自责,眉头一蹙幻成严苛,“小菀,你身体怎么样?既然如此,刚刚为什么还要喝酒,疯了吗?”
简言的责备让她心口涌上暖意,“我......”
大手的力道又加深了一分,于柏徽笑得邪魅,“小菀只想祝福你和身边这个阴险毒辣的女人重修旧好,等这顿饭吃完,我准备带小菀去法国。”
简言不着痕迹地瞪了眼洋洋得意的男人,语气虽轻,却极具威力,“于柏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闻言,身子往前面倾了倾,“我怎么不知道?在金三角,你对我说乔菀是你老婆,行啊,现在她总不是你老婆了吧,你!还!管!得!着!吗?”
不知是否错觉,乔菀似乎真的闻到了火药味,稍有迟疑地开口,“简言,其实......”话到嘴边,却是欲言又止。
爱情会让人变得小气,不管是于柏徽,还是简言,又或是坐在这个桌上的每一个人亦是如此。
乔菀微怔,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赶忙不动声色地将身子挪了挪,拉远她和于柏徽之间的位置,而她这份心思似乎早在于柏徽的意料之中,大手突然揽住她的腰肢,硬是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
一时间,乔菀的身体弧线被圈得很滑稽,脑袋被固定在于柏徽的胸膛上,像极了一只拱起的大虾。
他低下头,唇凑在她耳际,“我是在帮你,就算你想回到他身边,也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跟我来下洗手间,我有话要和你说。”说罢,于柏徽冲简言一笑,过于礼貌地道了句,“我陪她去下洗手间,先失陪了。”那层覆盖在他眸底的笑意是最好的利刃。
容不得乔菀答应于否,有力的长臂已将人勾起。她抬眼,怔愣了太久,在别人看来,于柏徽和乔菀两人当成他们面玩暧昧。
而简言,在众目睽睽之下,暗暗捏紧了拳头,凝了两人的背影好久,他倏然站起,却被弯弯拉了回来。
“别忘了,今天你是我老公!已经出了这么多岔子,你还想让简氏的名声再臭些?如果她心里有你,怎么样都跑不了。怎么?你没信心吗?你害怕了吗?”越卷越高几个连续反问,卷乱一颗男人心。
眸光轻落到弯弯眼角,字字铿锵地回了句,“对乔菀,我有信心。”可他真的有信心吗?看到乔菀看于柏徽的眼神,他的信心只怕已被击打地支离破碎。他从没像这一刻般害怕乔菀的爱会悄悄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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