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恐惧不是最深刻的,最难熬的是等待离别的时间。
简言太过真实的存在于她的世界,她能触及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感受他浑厚的男性气息,轻而易举依偎在他宽阔的肩头。
和之前几次不同,她知道,这次如果离开,他们可能此生不会再见。站在尘世仰望,只剩两处茫茫。
从医院走出来,她眼角的泪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了霜,覆在精致的脸上被体温融化,反反复复重演着。
女人一辈子,要爱上一个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男人不容易,在一次次勇闯难关中始终坚定更不容易。
简慕华用简言以后的人生作为要挟,用恶俗的商业陷阱做为筹码,她无路可选,亦应接不暇。
心如刀绞的十二天,她每天都在享受简言的尊重,关心,体谅。有时是几句平淡却温暖的话,有时是他一个宠溺的眼神,又或是一重滚烫的手温。可心里想的却是离别后这些幸福一幕幕散场的画面。她再也不能贪恋他的气息,他的手温,他的眼神,他的一切一切....
都说分开是需要练习的,伤口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愈合的,从敷衍到深情,雪落,心亦碎了一地。
平淡无奇的十二天,虽然过着日复一日平淡的日子,可此种生活不正是人们最向往的吗?
不是没想过自私的留下,不管前方会是荆棘铺路还是刀山火海,只要和简言在一起,她相信他们都能闯过去。
可偏偏踏进医院的时候,最后一丝抓住不放的希望也随风消逝。
检查结果,只见暗区,依旧不见胚芽,漫长的修养时间是个坎,连以后能否顺利的怀孕都是未知数。
两面夹击的状况下,她没有选择,为了一个能否传承都不知道的女人放弃一切浮华,简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她做不到!即便她真的留下,也再也不可能自私地快乐下去。
开始就是一场戏,可他们,都赔了心。
幸福总是太短暂,离简慕华的期限只剩下最后三天。不到72小时,4320分钟,259200秒。
今天她支开了所有佣人,亲自准备了晚餐。其实这么久以来,她觉得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好妻子,简言不喜欢吃姜,她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她爱吃姜丝炒蛋,每次管家做了,她都会夹上几筷子到他碗里,他什么也没说,淡淡一笑不但要吃下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还要笑着说谢谢。还有那次他喝醉,竟给他准备了姜丝牛奶!!
到底要无知到什么地步,才能穿透那个男人的底线,在偶尔的时候,他能说上一句我不要。
没有,一次都没有!他包容过了头,这些感动要记多久?
饭厅里的音响重复播放着一首吟唱版的天空之城,泪应景而落,简言答应过她会给他一个完满的婚礼,她恐怕是等不到了。
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她梦见自己穿着简言为她挑选的婚纱,幸福地奔向他,突然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和她穿着同样款式的婚纱,而简言却和她擦肩而过走向了另一个女人.....
她几乎是梦中惊醒的,醒来的时候,泪水决堤般的落下。削薄的身子趴在木桌上一颤一颤啜泣着,眼泪滴进了放了醋的罗宋汤,滴答,滴答,其中的味道自己享。
六点,门铃声准时响起。乔菀倏得正身,擦去了脸上的泪,将蜡烛点上,特意关掉了灯。因为她不想让他太过轻易的看出红得像兔子的双眼。
打开门的一瞬,她一把扯住简言的手臂,急切地说了句,“不要开灯。”
简言的目光落在她身后那片火红的烛光中,深邃如海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双眼泄露了点滴的茫然,“嗯?怎么?”
乔菀伸手一拉,稍稍使劲将他拉进了屋,艰难地笑着说了句,“一会就知道了。”
简言,如果你知道这是离别前的晚餐,会不会也一样的难以割舍?
心里的声音越是沉重,她的表情就要越淡定从容,在商人面前撒谎是一项技术活,既然决定了,就不能落下一丝半毫的破绽。
因为她害怕简言一旦看出端倪开口留她,她会连迈开脚步都勇气都失去。
长长的饭桌,两人面面相觑。
烛火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削薄的嘴唇,光线越是微弱,乔菀眼中那份英俊就越清晰。
她突然出口一句不瘟不火的话,“一定在猜我搞什么鬼,对不对?”
简言稍稍愣了愣,唇角轻挑,“小妖精,看来我想什么都被你看穿了。”
她深深凝他一眼,多想问一句,那我呢?简言?我此刻在想什么你能看穿吗?
女人的声音因迟疑而更低柔,甚至稍稍有些嘶哑,她不动声色地回了句,“怕了吧?”百度嫂索@半(.浮)生—从未言爱,早已深情
比起乔菀带给他的惊讶,此刻莫名其妙的问题让他更觉不安,双手交叉优雅地置在檀木桌上,轻轻挑了挑眉,“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是我多心了吗?”
“呵呵~是我觉得你越来越鸡婆了。”语落的一瞬,她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缓缓地蹲下,抬头问了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简言皱了皱眉,眸底泛起考量,短暂沉默过后沉吟了句,“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也不是我的,更不是结婚纪念日,是什么?”
她浅笑,“上个月的今天,是我掉进海里,你奋不顾身跳下来救我的日子。”
乔菀说得惨兮兮,简言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到了自己腿上坐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