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前几日去刑部那两人都不在,今日去碰碰运气吧。”
刑部。
朱钧眼睛瞪大,直直望着对面的萧清,“你…说什么?”
萧清目不斜视,淡淡道,“我要辞官。”
朱钧缓缓把手中的茶盏放到桌子上,“为什么?”
“回家种田。”
“啪——!”朱钧拍案而起,横眉怒道,“你小子回家睡醒了再来!老夫忙着呢!别在这碍眼!”
一旁曲晟静静望着萧清,神情莫名。
“萧大哥,为什么忽然要辞官啊?”一旁段纯眉梢微蹙,来到他面前,“不走不可以吗?”
萧清‘摸’了‘摸’段纯的脑袋,“我来帝都原本就是受朋友所托,如今事情已经办妥,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什么叫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你做官难道就是为了这些?何况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被陛下委以重任,将来能有什么前途你心里不清楚?这种糊涂话别再说了!老夫是绝对不同意的!”
朱钧儒雅的面容第一次透着执拗,看着萧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萧清微微蹙眉。虽然早就知道面前这人不会那么轻易同意他辞官,但也没想到会这么执着。
“辞官是我认真思虑后的结果,并非一时冲动。今日我是过来跟你们说一声,几日后我会再来将官印官服一并上‘交’,撤销职务。”
“你…!”朱钧气的直喘气,一咬牙,“好!那你给老夫一个批准的理由,否则老夫绝对不批!”
萧清眉宇淡淡,“其实简单总结就一句话,官场漩涡,不愿过多涉及,这个理由可满意?”
朱钧眉头拧成疙瘩,须臾平息了一下怒气,缓缓道,“好,老夫劝不住你,自然有人能劝住你。若想让老夫同意,除非你有陛下的亲笔御批!否则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刑部,哪也不准去!”
这么好一颗苗子,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溜了?何况这小子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处境吗?为何要冒险辞官?就不怕那些看不惯他的人对他不利?
“陛下已经同意我辞官。”萧清淡淡扔出一个炸弹。
“什么?!”朱钧诧异,一旁的曲晟眼底也闪过一丝意外。
“陛下同意你辞官?何时的事?老夫怎么不知?”
“何时的事你不用管,总之陛下已经同意,你就给我批了吧。”
朱钧蹙眉,脸‘色’微沉,“陛下同意了?那老夫为何没收到旨意?”
“我一介三品小官,何须陛下亲自下旨?只是口谕而已。”
“哦,既然是口谕,那得老夫亲耳听见才行。这样吧,今晚老夫受邀参加宫宴,你随老夫同去,看到时陛下是何旨意,然后老夫再做决定,如何?”
萧清蹙眉。
辞个官而已,怎么感觉这么麻烦?大祁的辞官制度都这么繁冗?
朱钧坐下悠悠喝茶,茶杯遮住脸上一闪而过的‘精’光。
先不管陛下什么意思,总之他是不会同意的!连他都能看出陛下对这小子的重视,怎么可能在这个当口同意他辞官?简直莫名其妙!既然他说陛下已经同意,那便让这小子去向陛下要旨意,到时再做决定也不迟!
朱钧心中打着算盘,曲晟坐在一旁不发表意见。
萧清无奈,悠悠地叹了口气。
夜幕降临,帝都灯火通明,熙攘非凡。
街上四处可见商肆林立,人群川流不息。猜灯谜,耍把戏,走高跷,舞龙狮,吐火球,长长的街道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圆月当头,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巍峨庄严的帝宫,竟他威严的棱角微微掩盖,透出了一丝婉约华美之丽。
驶往帝宫的官道上,一辆辆华丽的马车排列齐整缓缓而行,到了帝宫东‘门’,所有朝中大臣与别国使者一一下车,在禁军的严格搜查下,跟着领路的太监进了宫‘门’。
而所有‘女’眷则是从西‘门’而入,有宫内的嬷嬷‘侍’‘女’领着进宫赴宴。
此次宫宴是在清銮殿内举行。淸銮殿位于帝宫西面,双龙吐雾青黑石雕坐落在偌大的殿檐,麒麟摆尾大理石阶梯层层铺就,白‘玉’石柱上雕刻着牡丹锦绣,威严中透出华贵奢靡。
内殿明亮宽广,能容纳上千名客人。琉璃金盏宫灯,在‘色’彩斑斓的殿到时偷溜时能有个伴。”沐轻远一脸哭笑不得。
萧清微微扬眉,“既然你收到了邀请,怕是没那么容易开溜了,否则那些小姐们不都要炸锅了?”边说边示意不远处那群珠翠满头,频频朝这边张望,打扮‘精’致的小姐们。
沐轻尘面‘露’无奈,“萧兄你就别调侃我了,走吧,一同进去。”
几人在太监带领下,进了淸銮殿,找位置坐下。
殿内两侧几乎坐满了人,客无虚席。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到处都可见身穿官府的大臣权贵,侯爷藩王,异族使者,九州最有身份的人物几乎全部聚集在这里。
光鲜亮丽,权贵‘交’错,一派奢华富丽之气。
萧清打量着四周,随即目光瞥向一旁的沐轻尘,“你不是有位置吗?怎么跑过来跟我们挤再这里?”
沐轻尘今日一袭简易绛紫长袍,头戴镶‘玉’发冠,衬得身形越发修长矫健,仿若一头慵懒的狮子,优雅的靠在椅子上,吸引了一众屏风后小姐们的目光。
“懒得跟那些人假惺惺客套,无聊。”
萧清面无表情喝着茶,“那你挪地不就把人给引来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