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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回身上了车,让人赶车在后面慢慢跟着她。
禁卫军远远地跟了后面,马车行得很慢,顾容华走得不快,她一直未回头,只到路口分辨街道时候犹豫了片刻。一路跟着她走了许久之后,不仅是李煜皱眉,就连春时在旁都发现了,说她在绕圈子。
走了能有几里路了,顾容华停了下来。
她自己也发现,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左右看看,街前的酒楼她走过。
找不到回去的路,容华转身进了酒楼里去。
李煜瞥向春时,让他跟过去看看,片刻之后,容华自酒楼里面再次走出来,一个伙计模样的给她搬了藤椅放了门前,她这就坐了上去。
春时匆匆而回,到车前:“这位……呃……这位夫人叫了许多名菜,给了那伙计一块腰牌,让他去请人过来,却不知为何她坐了门前。”
李煜伸指挑着窗帘,勾唇:“你且看着她些,她这是找不到路了,等着人来接。”
春时忙是应下站了车下直看着她。
又过许久,果然有人来接,那人身形高大,看那服饰也是眼熟,瞥着她们乘车离去,春时也是去去就回,上了车,忙是来回话。
春时:“我问了酒楼的伙计,说是中郎府的腰牌,点的菜都付了银钱,都没吃光接了人去。”
她神智不大清楚,但却是不笨。
非但不笨,还很聪慧,一女子若说实话怕生多事,叫了名菜,只说没带银钱,伙计自然去给跑腿,坐了酒楼门前,若有出来寻她的人,也能看见。
李煜让春时继续跟着,打听了具体行踪和家世再回来,春时忙是应了。
顾容华再次离府,国公府没有寻到人,景岚头痛欲裂。
这么多年,其实最难的事情并非是生计,而是容华的安全,没嫁入林府之前,她雇过护院,可容华时好时坏,从不敢将她一个人放在家里。
后来她走到哪,就把容华带到哪里,等进了林家之后才好些。
林家那老太太对容华还算上心,对她和今朝也是照顾有加,景岚有事出门也能放心些,这也是离了林府给他们留下了两个铺子的主要原因。
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点事,却总不安生。
她才将老太太跟前的矮桌掀了,这时候老太太也不让人收拾,自个躺倒在榻上,哭喊着让人去寻秦淮远了,要死要活的,哭声传得老远。
两个丫鬟过来追她,也是哭着求她回去看看老太太。
她厉色喝退,让来宝和翠环去收拾东西,又叫人备了车,还记着容华说过的那条街,除此之外无处可去。才出了秦府,赶得也巧,秦淮远回来了。
要去翰林院寻他的丫鬟桃儿也刚好出来,见了他忙是跪下了。
才下车,就看见桃儿哭得跟泪人似地,秦淮远心中已是隐隐不安。
景岚走下石阶,他忙是拦住了:“你干什么去?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景岚冷冷一瞥,却是怒目:“想必你也是知道了吧,你那个混账弟弟想要定容华的事……”
话未说完,桃儿跪行两步,哭得更是厉害:“主子快去瞧瞧吧,夫人掀了桌子大发脾气,老太太受不住都哭昏过去了!”
秦淮远顿时皱眉,来拉景岚手腕:“容华婚事再从长计议,先回去看看老太太。”
才一碰到她手,景岚已是摔开了去。
她冷冷目光扫过他脸,从他身边走过,这就上了车,桃儿从地上爬起来,也到了跟前:“主子快看看去吧,老太太背过气去了!”
秦淮远面色更沉,大步上了石阶。
夫妻二人背道而驰,谁也没有回头。
在京中绕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人,马车行出之后,景岚揉着额头,细细回想。
猛然想起自从上次走失之后,顾今朝将中郎府的腰牌给了容华,赶紧又让人往中郎府那边去了,说来也巧了,林锦堂亲自赶车,当街遇见。
赶紧下车。
林锦堂停车一边,顾容华见了景岚也下来了,姐妹相见,容华面露怯色乖乖站了她身边来:“对不住,我又乱走,让你忧心了。”
景岚摇头,拉过她手,给她脸边碎发掖了耳后去:“没事,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容华含泪,反摇着她手:“我不喜欢那个家,我也不想嫁人,我都许了人家了,李郎你还记得吧,他长得很好看很好看的,他说会回来接我的,才走这么几天,我怎么能嫁人呢!”
景岚点头,轻揽住她的肩头:“嗯,容华想嫁谁就嫁谁,不用理会他们那些。”
容华泪珠滚落,也是恐慌:“我也不想再回去了,那个人好恶心,我怕他。”
景岚继续点头,伸手给她脸上泪珠都抹去了,柔声柔气地:“好,我们不回去了,再也不回那个什么国公府去了,他们都是坏人,我带你回咱们自己的家去,走吧。”
拉着她手才要上车,登时发现车马也是秦府的,摆手让车夫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