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娉之略有不甘,却不得不承认顾之湄所言不虚,便道:“那么姐姐作何打算?”
顾之湄知她此话便有转圜余地,便缓声道:“妹妹要明白,孩子并非元妃的筹码。元妃身边那些与世无争的人才是妹妹的心腹大患。依本宫看,当先断其手足,再做打算。”
韦娉之思量良久的计划被顾之湄一口否决,大为恼怒,却又有些迟疑道:“那岂非又要徐徐图之?那本宫还要等多久?”
顾之湄心底微松,看向韦娉之,笑的愈加温和:“扳倒元妃岂是一日之功?咱们大可以以此挑拨元妃与熙妃的关系,若能使熙妃为你我所用,功成一日岂不是指日可待?”
韦娉之清冷怨毒的笑意几乎刺进顾之湄心里,“姐姐说的是。”
“求贞慎夫人让嫔妾进去照料姐姐!嫔妾与姐姐一起长大,平素都是姐姐袒护嫔妾,今日姐姐有难,嫔妾怎能心安?”
林成晚哭成了泪人,跪倒在地攥着之湄的裙角,之湄被成晚的哭诉唤醒来,心底的愧疚几乎淹没全身,之湄亲手扶成晚起来,“雅嫔患的是瘟疫,明贵人执意如此么?”
林成晚目光坚定,连忙点头道:“嫔妾但凡有病痛都是姐姐照料在侧,如今姐姐身患恶疾,嫔妾岂能袖手旁观?求夫人让嫔妾进去吧!”
之湄摇了摇头,对成晚道:“你去吧,只是你这一去,本宫便不能再护你周全了。”
成晚一时激动不能自己,匆匆行了礼便奔入伊芙馆中。
顾之湄心头一颤,面上仍是端庄肃穆的神色,却在心底悔恨不已,写意看顾之湄心神不宁,轻声问道:“夫人可是因为雅嫔患病一事忧心?”
顾之湄轻叹一口气道:“有董叔卓,本宫自是无忧,不过是感念林氏姐妹情深罢了。”
写意对顾之湄道:“那明贵人平日里对雅嫔那般,奴婢也都看在眼里。如今雅嫔患病,明贵人倒也收了往日的气焰。”
顾之湄点点头道:“终究是亲姐妹,再有过节也不过是明贵人的小性子罢了。走罢。”
几日下来,端仪帝姬与雅嫔接连患病,宫中人心惶惶。好在董叔卓通识瘟疫病症,当年便是由治疗瘟疫有功颇得奕澈倚重。端仪帝姬的瘟疫虽然发得快,但症状明显,便于太医治疗。不过几日,端仪帝姬的高烧便退了。
再过十几日,端仪帝姬几近痊愈。清浅仍放心不下,整日整日的陪在端仪帝姬身边,同住永宁宫的顾南楚也时常来照看,清浅不禁问道:“瑾儿所患的是瘟疫,你怎么敢来?”
彼时顾南楚端着汤药慢慢的喂给念瑾,笑道:“姐姐与我同处一宫,帮姐姐照顾端仪帝姬是嫔妾的本分。虽是瘟疫,可如今端仪帝姬症状已消,董太医时刻照料在侧,嫔妾不怕。”
清浅感动不已,伸出手来握住顾南楚的手,叹道:“多谢你。”
顾南楚指着一旁红木盒子笑:“方才薛姐姐托我送来了几支人参,雪阳宫如今封了宫,姐姐不知道这几支人参送出来有多难。可见不止我一人心疼帝姬呢。”
清浅心下宽慰,自是对顾南楚与薛静芬所做之事感动,心里却升起另外一桩事,扶着念瑾的手缓缓放下来,蹙眉道:“想必这宫里,也只有你们二人真正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