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崇道:“中都督韦锡韦大人近日对爹与我十分拉拢,我念在贵姬娘娘同与妹妹为妃,想寻得妹妹意见。”
安檀虽不问前朝之事,却也知道昭贵姬父亲韦锡于奕澈登基立下汗马功劳,奕澈这一年来对韦锡颇为倚重,而这韦锡又是手段过人,八面玲珑,短短一年便升任中都督。安檀疑惑韦锡用意,正凝神冥思,听父亲道:“书崇没有分寸,檀儿身为宫妇就应遵循宫规不得参政,何苦问她?”
安檀素知父亲性格忠诚老实,虽有一家之长的威严,但未免优柔寡断;而哥哥性格豁达,十分重义气,不喜朝中勾心斗角之事,更不愿浪费精神思量众朝臣心意;唯有书崇机敏过人,只可惜书崇尚小,父亲哥哥鲜少采其言论。而今日书崇问起此节,也必定是父子三人各持己见、相持不下的缘故。
此刻若不开解,只怕这三个男子要又争得面红耳赤了,书崇也免不了一顿责骂了。故而嗔笑道:“爹爹不必这般谨慎,事涉我柳家,原不是政事,被爹爹说的这样惶恐,”安檀不愿抢在父亲前头,遂问道,“看来爹爹已有了主意。”
柳朝雍道:“皇上虽器重韦锡,但韦锡为人八面玲珑,心思沉重,况且如今锋芒毕露,为父不欲与他亲近。但只怕这韦锡在朝中孤立我等,实为不妥。”
安檀点点头,又问书敬道:“哥哥是何想法?”
书敬道:“我素不喜韦锡左右逢源之态,自然与爹一样的想法。只可惜不得当面斥他,否则直叫他再不敢打我柳家的主意!”
“不妥、不妥!”书崇出声反驳,“大哥此言莽撞,韦锡官职高于大哥,大哥自然要恭顺礼至,否则如何能够服众?”
安檀见俩兄弟又有针锋相对之势,不由叹气道:“女人家的事情本不该与爹爹兄弟说,只是事关重大,爹爹兄弟勉强一听罢了。昭贵姬向来跋扈,纵我是元妃也要礼让她三分,韦锡想必亦是如此。父亲与哥哥不欲与他亲近,虽是明哲保身之法,但也不能失了朝中众人之心。檀儿知哥哥是宁折不弯的好汉,但朝中错综复杂,不能只凭意气用事。与韦氏交恶自然非明智之举,但愿父亲兄弟与韦锡以礼相待,正身明义。”
书敬一向耿直,以为女子妇人之仁,所言并无大义。但安檀句句在理,自己又素来极疼惜妹妹,心中虽不情愿,却也不愿拂了安檀之意,遂允了。
柳朝雍欲伸手摸一摸安檀的头发,举起手来仍是放下,叹气道:“檀儿心思细腻,句句以理服人,为父着实欢喜。”
安檀浅笑,伸手拉过柳朝雍的手道:“檀儿便是老了,也还是爹爹的女儿。”
杨玉笙笑道:“娘娘正当盛年,怎么这就说到老了?”
一家人正说笑着,就见如玉在门边欢喜笑道:“娘娘,叶桃来给娘娘请安了。”安檀闻言正欢喜着,却听如玉疑惑道:“嗯?不是叶桃。”
安檀直起身子往窗外看了看,道:“想是传话来的,你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