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秦牧的一千劲旅也杀进城去了,等于是在沸腾的油锅里突然泼了一瓢冷水,着点没让整个袁州城爆开。
在这乱象纷纷的骨节眼,袁州城西北角的一处高坡上,有一支上百骑兵组成的队伍,就象幽灵一般从坡那边冒出来,最前头的是一个红衣女子,此女大概二十多岁,身材修长,双峰挺拔,相貌娇美而透着英气,一身红装让她看上去就象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身后跟着的上百人马都穿着普通百姓服饰,但个个透着一股彪悍的气息,鹰视狼顾。
若是李香君在此,定能一眼认出那红衣女子就是李自成军中女将红娘子。红娘子身边两个彪悍的汉子一个叫鬼三跳,一个叫刑老七。
望着如同一团乱麻的袁州城,以及死伤遍地的百姓,红娘子眉头微蹙,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刑老七手提雁翎刀,不屑地说道:“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不可活,张献忠二十万大军正在猛攻老虎口,袁州城里还狗咬狗一嘴毛,看了江西真要落到张献忠手里了。”
鬼三跳接口道:“照我说,大王就不应该去陕西,江南多好啊,他娘的,瞧瞧这些废物,要是咱们大顺军杀过来,还不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拿下江南跟喝水似的,现在倒好,全便宜张献忠了。”
“不错,袁州一破,整个江西就是张献忠的了,人家翅膀硬了,凭咱们来说几句狠话就想让人家乖乖俯首帖耳,换了是老子,老子也不肯,大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你们俩少说两句没人当你们是哑巴。大王怎么想,论到你们来说三道四吗?”红娘子突然喝斥一声,两个彪形大汉顿时收声,不敢顶撞一句。
“咦!”红娘子突然惊咦一声,因为袁州北门此时竟涌出大量战马,让人感觉颇为不寻常。
大批战马不断涌出,一直在北门附近冲杀,努力地控制着北门的那一百多骑兵立即将涌出战马往北面赶,与之同行的还有数不清的普通百姓。那些百姓在这支骑兵的组织下,秩序变得好了些,有些人还主动上去帮着牵马北行。
“红姐,他们对咱们起戒心了。”刑老七顺手一指。北门外的百来骑兵人手本就单薄,此时却还分出一半人马来,冲到离红娘子所在的高坡一里多的地方,警惕地戒备着。
“只要他们不主动来招惹咱们。就别理他,让大家注意,别做出什么挑衅的行为。”红娘子对刑老七吩咐了一句。
鬼三跳添着嘴唇说道:“红姐。这可是好几千战马,要不咱们干他一票,能抢多少抢多少。”
“你还嫌不够乱吗?大王派咱们来传话,本来就是想让张献忠有所顾忌,不敢进入江西,免得整个江南被他夺去,让他有了和大王分庭抗礼的本钱。这个骨节眼下,你还跟着添乱,这不是反而帮了张献忠的大忙吗?”
鬼三跳有些不甘地嘟嚷道:“咱们添不添乱,我看袁州也守不住了,这马咱们不要,指不定将来还便宜了张献忠呢。”
“老鬼少说两句吧,听红姐的准没错。”
红娘子懒得跟他们啰嗦,继续眺望着袁州城外的情况,只见数千战马涌出来后,又是数以千计的百姓跟着涌出,这一批百姓与原先逃出城外的百姓有些差别,原先逃出来的多为老弱妇孺,而这一批多为青壮男子,手上各拿着刀枪、木棒等五花八门的武器。
而这些百姓之后,是一支队形严整,杀气腾腾的官兵,他们边战边退,最后那面黑底红字的“秦”字退出北门时,城外的百姓顿时发出阵阵的呼叫声。
“秦大人,秦大人.........”
“秦大人出来了,秦大人。”
“............”
红娘子耳边听到最多的便是“秦大人”三个字,从数以万计的百姓的呼叫声中,不难听出他们对这个秦大人寄托了深深的情感和希望。
秦牧一身染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带着退出城的一千人马列阵于护城河外百步,此时北门城楼也已经被左军控制,箭雨一阵阵的从城楼上射下,左军将领石大生率着数千人马,正拼命的追击出来,企图击溃秦牧,夺回战马。
秦牧以刘猛和霍胜为左右两翼,对冲过护城河吊桥的左军不断发起反冲锋,在激烈的搏杀下,一队队左军被逼落护城河里,载沉载浮。
八树坡方向有侦骑冲来,急吼吼地向秦牧并报:“大人,大人,冯喜攻下八树岭了,胡雁三几千人马溃退向南面的笼山,冯喜一万多人马正朝袁州杀来,大人.........啊!”刚刚说到一半,城楼上射来的一支箭矢射中侦哨的坐骑,坐骑暴跳而起,那侦哨惊叫着摔落马来。
秦牧冲上去扶起他,急声问道:“老虎口呢,老虎口的战况现在怎么样了?快说!”
“大人,老虎口的战况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张献忠把所有人马都压上了,吴学礼军心动摇,恐怕守不了多久..........”
“再探,再探!”秦牧大喊着,那侦哨换了匹战马,又飞奔而去,秦牧对霍胜大吼道:“霍胜,带你的人马组织百姓快撤,另外在北面五里的山脊从新构筑防线,快,这里我们先顶着,让黄连山带着青壮帮你,快点!”
“是,大人。”霍胜大应一声,带着自己的三百人马飞奔而去,逃出城来准备追随秦牧的百姓大概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