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陈氏和女儿突然出现在秦牧的誓师仪式上,围观的赣州百姓立即议论纷纷,许多人望向秦牧目光渗进了一丝怀疑。
刘猛和苏谨双双转身,意欲拦住杨陈氏,秦牧摇摇头阻止了俩人,陈杨氏真要说什么,就让她说好了,好名声固然重要,但为了一个好名声,这些天他受够了。
杨夫人走到秦牧身边,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幽幽一叹,秦牧目光明澈,从中看不出任何波澜。
杨夫人转向下面的士卒以及城的百姓,尽量大声说道:“今日,是几千将士誓师出征的日子,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听闻市井间有不少关于拙夫的传言,我觉得有必要趁这个机会出来澄清一下;
不错,拙夫确实身受重伤,需要卧床静养,不过,这与秦大人无关,请大家不要听信市井间的流言,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愿出征的将士能随秦知县奋勇杀敌,将战火挡在赣州之外,也愿赣州的父老乡亲能尽力配合秦知县,万众一心,共同度过眼前这道难关。”
杨夫人的话很简短,说完向底下的士卒及城的百姓敛衽一福,便转身回衙,离去时的脚步显得轻松了一些。
秦牧急赶两步,转到她面前,长身一揖道:“多谢岳母大人。”
“你不用我,我这么做,只是希望赣州的百姓能免受战火涂炭,这也是你岳.........是芷儿他父亲一向的心愿。”
秦牧张张嘴却没再说什么。
“夫君..........”杨芷轻唤一声,心情复杂无比,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咽下,最后迟疑地说道:“你......你保重.........”
秦牧对她点点头,转身走到台阶前,面向两千士卒大喝道:“来啊,上壮行酒!”
在满城百姓的注目之下。秦牧与两千士卒喝过壮行酒,将碗一摔,然后一声令下,大军就此开拔,两千人马意气昂然,在两面大旗的指引下,迈着坚实的步伐从东门开出;
满城的百姓跟随其后,送别出征的健儿。
“愿秦大人旗开得胜。”
“愿秦大人大败张贼,得胜归来。”
“原将士们奋勇杀敌,佑我赣州不受张贼祸害。”
“原将士们早些凯旋归来.............”
人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声声的呼唤中。四周尽是祝愿大军打胜仗的声音,每个声音都显得很真挚,场面很是感人。
毕竟,若能够安享平宁,谁也不愿遭受战火摧残,谁也不愿颠沛流离。现在,人们除了将希望寄托在出征的将士身上,别无指望。
虽说朝廷也派大军南下了,但人们同样听说了朝廷派来的左良玉大军。抢掠起百姓来比叛军还凶狠,那样的军队,百姓宁愿他不来。
现在,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不管秦牧是不是真的杀害了知府,这些都不重要的了,人们心中只希望他能象上次平定赣南叛乱一样,把张献忠的叛军挡在赣州境外。
有些百姓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纷纷往出征的将士手里塞些小食果子,如同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一直跟着大军出城好几里。满城的百姓才停下脚步。
或许百姓有些功利,他们如此对待出征的将士,只是希望自己免受战火涂炭,但百姓辛苦耕作,交纳大量的税粮,只求个平安过份吗?
这次杨芷的母亲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说那番话,对消除军中士卒的疑虑有着难以估量的作用,毕竟这次抗击张献忠几十万叛军,除了会昌、信丰两个千户所外,还要动用到赣州卫其它兵马参与协防;
同时后勤供给方面,也需要赣州的大小官员予以配合,杨陈氏的那番话虽然简短,却能给秦牧带来莫大的帮助,同时对安定赣州的民心也是作用巨大;
出城的秦牧终于可以长舒一口大气了,现在,无须再顾虑太多,只管放心把仗打好就是。
“驾!”秦牧一鞭抽在马股上,战马嘶嘶鸣叫,扬蹄向北奔去,那面秦字大旗,在秋风中猎猎翻卷着,身后两千劲卒掀起漫漫黄尘,如同一条黄龙,翻腾向北。
从赣州到吉安,大概有四百里路程,秦牧率两千人马一路急驰,只用四天半时间,便到达吉安府城下,平均日行近百里,在这个时代,这个行军速度是惊人的。
吕大器带着左良玉的数万大军从南昌府南下,南昌到吉安的距离大概是四百五十里,秦牧到达吉安府时,吕大器离吉安府却还有三百里,平均下来每天行军不过三十里,两相对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由于朝廷确实发不出军饷,左良玉这几万大军抢掠起来更是理直气壮,有恃无恐,所过之处,百姓纷纷逃离,其为祸之烈,并不下于张献忠的叛军。
唯一的差别是,张献忠叛军所过之处会变成沦陷区,而左良玉的大军所过之处,名义上还是大明朝廷的,仅此而已。
吉安知府李慎见秦牧带兵来援,两千人马纪律严明,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不禁大喜过望,亲自带吉安大小官员出城迎接。
但李慎显然是高兴得太早了,秦牧不抢老百姓,并不等于不要后勤补给;他这两千人马进军速度之所以如此之快,主要是不带后勤,每个士卒只带几天干粮。
在城外,秦牧还算客气,与李慎等人热情寒暄,结果一不留神,霍胜就带人把南门给占了,然后大军不由分说开进城去,立即要吃要喝。
李慎刚刚推托两句,霍胜等人懒得废话,立即兵围府库,给不给?不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