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来。她紧捏胸口衣襟,如履薄冰,拐过一个弯口后突然看到人影晃动,差点失声大叫起来,然而看清之后她顿时愣住了,两脚似被焊在原地动弹不得。
月明星稀,那两人的身影分外真切,他们并没察觉到有人过来,仍在石台上行苟且之事。卿卿认得那双红绣鞋,此刻这妖娆的红正搭在一根云纹玉腰带上,随着那男子的腰际起伏,丝丝鬼鸣正是出于那张嫣红的嘴。
卿卿六神无主,不由往后退了半步,那男子突然抬起头,额前的碎发垂落至他的眉眼,遮掩住了他的神色,看到有人,他并没停下,反而更加粗野狂情,□□娇喘含在女子口中,婉转轻媚酥至心骨。卿卿被一道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那双眼睛仿佛将她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她愣愣地看着那张隐在暗处的面容,反应过来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慌不择路地逃离此处,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
卿卿不知道如何出这个迷阵,脑子只有一个“逃”字,一路上她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追着,东拐西弯一圈误打误撞地跑了出去。她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家院子,然后关上房门,胡乱地洗漱一番,接着就躺上床榻把头蒙到被窝里,硬逼自己睡下,可是刚才看到的、听到的始终挥之不去,想到那双眼睛,她就瑟瑟发抖,怕得睡不着觉。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些动静,卿卿一激灵,马上把双眼闭紧,假装睡死。片刻,房门开了,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水喝,接着就躺上床榻就像无事一般。她身上有股怪味,又腥又臊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卿卿本来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以为自己被夺了清白,可今天才算真正开了眼界,她万万没想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彤儿做了那种事,也万万没想到不苟言笑的正经公子竟会是那种人,怪不得彤儿一直奉承萧大公子,而对萧清哧之以鼻,原来心里早有打算。
翌日清晨,卿卿假装与往常一样起床漱洗,此时彤儿已经起了,正坐在妆镜前描眉点朱,她生来姿色过人,体态丰腴,经过妆扮更是明艳几分,卿卿经常见到小厮们偷瞄她的丰胸,交头接耳不知在笑什么。
“昨晚你去哪儿?半夜都没见你回来,小姐找人都找不到。”彤儿描着柳眉,像似有意无意地问起。卿卿一惊,心如鼓擂,想了会儿便说:“昨天和小丫头们在聊天呢,聊得晚了忘了时辰。”
“没事尽瞎逛,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嬷嬷们真是的,也不好好管管。”
彤儿说话就是一副主子口气,看她对着铜镜挑眉讥讽,卿卿非常不服气,这些天最会闲逛的人是她,现在倒说起别人来了。
“昨天不是我当班,再说这院子里有姐姐你,小姐放心,我们也放心。”
彤儿被她说得一愣,不由回头好好打量她一番。“哟,什么时候口嘴这么伶俐?难不成替你撑腰的人回来了?”
摆明是在说萧清,卿卿顿时面红耳赤,可又不敢用昨天的事回嘴。彤儿哼笑几声,得意洋洋地整起鬓发。她实在气不过,扭身走出屋子,然后跑到潇湘院。
委屈归委屈,不过卿卿清楚哪些事可说,哪些事不可说,而哪些事说出去没有人信。在萧府人人都觉得萧涵是个正人君子,而且是一直“不把下人放眼里”的少爷模样,若不是亲眼所见,卿卿不相信他会与别院婢女勾搭,更何况他马上就要成亲,房里也有几个侍寝的美婢,何必去偷这个腥呢。最让卿卿害怕的是,昨晚他似乎认出她了,虽然不能确定,可那双冰冷刺骨的双眸她记得很清楚,越想越是担心,只希望别再碰到他,这一切就全当忘了。
可是天不随人愿,晌午过后,萧涵就来到萧湘院,说是检查萧滢的功课。彤儿与以往一样,殷勤地端来香茗再奉上茶点,时不时地暗送秋波,而萧涵仍是副冷傲样,根本对她没反应,这又让卿卿怀疑,昨天晚上一定看错了,但是萧涵在出门的刹那,像是无意地侧首瞥她一眼,那样的眼神让卿卿不寒而栗,她连忙垂下眼眸,掩住内心的慌乱。
昨晚,他一定看到了!
接下来几日,卿卿整天心神不宁,怪自己怎么会碰到那件龌龊事,一见到萧涵她就像是见到鬼,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心里只求他能忘了就好,好在他就要做新官人,没空往萧湘院跑,这让卿卿松了口气,彤儿却日渐憔悴,平时趾高气扬,如今像是病西施,脸色枯黄,一天到晚躺在床榻上。
卿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既然别人不说,她也不好去问,念着和她共室这么多年,卿卿也不愿见她这般模样,有事就偷偷地替她担待,可彤儿的病不但没减轻反而加重了,卿卿劝她找大夫,她也不听,一个人偷偷地在屋里不知道吃什么药。
某天晚上,卿卿刚忙完活回到房里想喝口水,可一进门就被彤儿的模样吓到了,只见她唇色惨白,蜷在床上不停打滚,明明很疼的样子却紧咬住枕头死不出声。
“呀,你怎么了呀?!”
卿卿觉得大事不妙,上前探下她的额头,她额头冰冷,上面全是虚汗。卿卿拨开她湿漉漉的额发,又拿起丝帕将汗水拭干净。
“不行,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