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地更显凄迷。赵墨走近,卿卿收回神绪起身施礼,举手投足间少了几分亲近,赵墨感觉到妹妹有所疏远,他知道原因可不愿说破,因为一旦说起免不了谈及青洛和拓跋朔,他不想再为这二人多费心思。赵墨侧首看到那盘乱哄哄的棋扬眉浅笑道:“妹妹好兴致,我来陪你下一盘如何?”
“好。”卿卿嫣然一笑,抚下裙摆正身而坐,随后将棋盘上的黑白二子拔入罐内。雪将军见赵墨过来便乖乖地飞到笼架上,赵墨轻挥广袖,掸去垫上几根鸟羽然后取枚黑子占上一星,他有意要讨妹妹欢心,时不时让她几枚棋,然而卿卿心不在焉,一盘棋没下多久便输了,赵墨颇为扫兴,一面轻叹一面将棋子扔回罐中。卿卿莫明难过起来,她不想这样但劝不了自己迁就,人还是那个人,可偏偏就回不去了。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赵墨静默片刻不禁拧起眉头无奈轻问,卿卿轻启朱唇欲言又止,她想说:“放了师父和阿朔”,可每每谈及此事就免不了一番争吵,赵墨说她不该想着外人,她说不该恩将仇报,他们所想所言背道而驰却互相牵扯纠缠,无意间伤了心、伤了情。
赵墨等不到她回应又叹了一声,宫女刚刚把茶端来他就挥手让她们端下去,卿卿侧过头去沉默不语,赵墨觉得呆着没什么意思便起身离去。尽兴而来、败兴而回,这般无声争吵弄得他筋疲力尽,他不禁怀念儿时的小妹,听话乖巧,水汪汪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人,而如今的她……赵墨摇头轻叹,人还是那个人,可惜不似从前。
“长公主玉体欠佳,你们要细心照顾,别让她走太远免得受寒劳累,若有事得及时通报。”
“是,殿下!奴婢明白了。”
出宫时,赵墨叮嘱了一番,宫女们得他王令更是小心谨慎,只要卿卿出门半步她们就劝她回房,更别提去王子宫见拓跋朔。卿卿呆在房中郁郁寡欢,赵墨走在廊下闷闷不乐,纠结半日谁都不曾想往后退一步。
“原来殿下在这儿,让我好找。”突然有声传来,赵墨顿时回神,寻声望去只见董忆走了过来,他收起忧郁之色莞尔而笑,接着问道:“找我何事?”
董忆故作神秘,卖着关子缄口不说,赵墨催着问他才慢悠悠地回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想你一定等了很久。”
赵墨凝神思忖,听董忆这般语气脑中灵光乍现,他颇为兴奋,连忙说:“还不带我去!”
话落,二人心有灵犀相视而笑,接着赵墨便与董忆走到及云殿。及云殿内正候着外族使节,就因赵墨声望日益壮大,前来巴结的部族不在少数,不过能让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丹兰这支强族。丹兰盛产好马,其玄铁矿能造出绝世兵器,有多少部族垂涎于他肥沃之地,可是西夏离丹兰较远,打不方便但又不得不防,两全之策就是与其联盟,赵墨正头疼此事,没想他们倒送上门,若能结为联盟他就可以向丹兰借兵借马,到时打入皇城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想到此处,赵墨更是兴奋不已,脚下犹如生风,他走到了及云殿就见一异装女子立在殿中,削肩柳腰,模样颇为眼熟,那女子闻声抬头,一见赵墨顿时嫣然。
“丹兰使节拜见殿下。”
悦声如铃,赵墨不由怔在原处,女子抬起凤眸,娇红菱唇微扬,贝齿轻启又悠悠地问了句:“殿下,多年未见,您该不会忘了春娘吧?”
赵墨回神莞尔而笑,或许他没想到会遇到这位旧相识,十多年过去春娘风韵犹存,媚眼如丝,菱唇似画,丰腴身姿妖娆婀娜,尽显万千风情。她仍是美得百般难描,连旁边内侍都瞪直了眼,不过赵墨更是好奇她的身份,这么多年她究竟去了哪儿?为何摇身一变成了丹兰使节?
这事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当初赵墨和卿卿落难时遇到春娘,好在有她相助他们兄妹才得以安身。当初春娘对赵墨情真意切,是赵墨却对她颇为无情,吃了人家用了人家之后甩手就走,走前只留下一句:“别等了,嫁人吧。”春娘在风月场上见识的人多,也明白何为男儿薄幸,可赵墨此举足以令她肝肠寸断,哭又哭不得。
意中人走后不久百花深处就来了个胡人,那人身材魁梧,模样俊朗,一见到春娘就掉了魂儿,天天缠着黏着不肯走,用蹩脚的官话说要娶她为妻。春娘也算洒脱之人,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她也不会为那“流水”耗尽芳华。春娘一口答应了那人,爽快得让人吓一大跳,没过几天她就把青楼盘出去,然后金盘洗手再不问江湖之事,至于跟着那个胡人去了哪儿之后就没人知道。
春娘算得上是位奇女子,冰雪聪明且别具慧眼,她知道那男子不是泛泛之辈,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丹兰可汗的胞弟,是丹兰族中响当当的大人物。春娘随他来到丹兰落地生根,慢慢地那人发觉她不但貌美而且聪慧过人,春娘也觉得虽然他看起来人高马大又是个异族,但对她是心如细丝体贴入微,婚后多年二人感情渐渐情厚,老天也算补了她一段好姻缘。然而就在这些年中赵墨的势力越来越大,无意间也惊动了丹兰。这多敌不如多友,丹兰可汗得知春娘与赵墨是旧相识后就派其来西夏,这目的不说也知。
听完春娘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