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听后惊讶不已,忙拉来个下人打听,那人说谢家公子死在卧房中,好像是服了过量的五石散又喝过冷酒,药性散不去而导致急火攻心,他的两个下人也不知所踪,或许是听到这消息不敢回去了。
谢公子本来就是纨绔子弟,所以死在五石散上并不奇怪,可卿卿却忐忑不安,她想起那天晚上,还想起哥哥说过的一句话。
不会和哥哥牵连上吧?她被这念头吓到了,心想绝对不会和哥哥有关,可隐约之中总觉得这事太过蹊跷,她迫不及待地想问清楚,然而此时却发现哥哥行踪诡异,来无影去无踪。
晚膳过后,卿卿借“替小姐买东西”之名离开太尉府来到悦来客栈,她向掌柜询问有没有一位姓萧的公子过来投宿,并且大致说了哥哥的相貌,掌柜听后连连摇头,直说没有见过,卿卿不相信,以为老头子故意瞒她,她凭着依稀记忆找到那晚的客房,可推门一看,什么也没有,这间房是空的。她又向小二打听前几日住在这里的人是谁,小二说是位六十多岁的富商,今天早上刚走。卿卿一头雾水,她肯定住在这里的人是哥哥,怎么会是富商呢?寻遍不到哥哥消息,她只好回到太尉府,正当低头琢磨之时,在庭院子里好死不死地又遇到那个惹祸精。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呀?”
萧清突然开口问她,这让原本只想和他打个照面的卿卿吓了一跳。
“回二少爷,我替小姐去买东西了。”她低眸回道,貌似恭敬。
“哼,你早上见我怎么不理?现在倒懂矩规了。”
萧清浓墨一挑,露出几分嚣张无赖气。明明是你不理我!卿卿咬牙切齿,可又不敢回嘴,她深鞠一礼,道:“二少爷有何吩咐?若没吩咐,奴婢告退。”
见她不冷不热,萧清不乐意了,看来这招“欲擒故纵”在她身上没起半点效果,他气闷大半天,她却像无事一般,到头来还是他先屈尊。
“没吩咐就不能叫你了?”
萧清一生气就开始发少爷脾气,霸道得有点让人受不了。卿卿低头不语,心想待他发过这阵脾气就好。或许萧清觉得自己说话语气偏重,一时间又找不到台阶下,杵在原地哼哼啊啊半天。
“这个……昨天把你帕子弄脏了,给你条新的。”
他把丝帕硬塞过来,话又显得唐突,卿卿暗暗吃惊,不禁抬眸看他一眼,只见他红着脸,神色窘迫,就像憋着股气但又不忍发作。卿卿接过丝帕摊在手心里看了看,上面的花样很特别,似兰非兰,似柳非柳。
“这是你画的?”
他好声没好气地回道:“是我画的。”
“画的什么呀,我怎么看不懂?”
“是‘卿卿’。真笨,这也看不出来。”
卿卿又拿在手心里前后翻看,兰柳燕蝶叠在一起像幅花鸟图,细细看来却是错落有致的“卿卿”二字,如此精致的笔墨令她爱不释手,两眼一弯,笑得无邪。
萧清暗舒口气,小心缓慢地凑过去,佯装关心低头轻问:“你去买什么了?”
“李家铺子的酸杏,可好吃了,要不要尝尝?”
说着,卿卿拿出小包蜜饯伸手摊在他面前,萧清挑了块小的放到嘴里,舌头刚沾到,就酸得直皱眉头。
“好吃吗?”
“好酸。”萧清像小狗似地吐下舌头,眉头紧皱,五官拧作一团。“你们姑娘家都喜欢吃这种酸玩意?还不如让厨子拿瓶醋得了。”
“醋哪有这个好吃?不懂别乱说话。”
三言两语,昨日不快便烟消云烟,他们又和往常一样斗嘴吵闹像是对欢喜冤家,萧清没再提让她进房的事,卿卿也全当忘了,两人缓步在皎月下相伴了一路。
“刚才听娘说,大哥今年要成亲了,回去就得准备。”
突然,萧清无厘头地冒出这么句话,听来几分感叹几分阴虑。卿卿垂下眼眸,两手不由绞紧了丝帕,大少爷成亲之后,萧清的婚事也该定下了,想到此处,心口隐隐地有些不舒服,喜欢还是不喜欢?她仍没搞明白。
“大少爷和我哥哥差不多岁数,也是该成亲了,听说郡主不但模样好,而且知书达礼,人人都道是天赐良缘呢。”
“天赐良缘?”萧清不屑地冷笑一声。“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谈何良缘?”
“喜欢又如何?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到头来还不是棒打鸳鸯。”
卿卿越说越轻,像是捅破了女儿家的心事。萧清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明眸璀璨如华,似与星辉相映。
“喜欢就是喜欢,不管她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若是我喜欢的就绝不放手,大不了和她跑到天涯海角,不去睬那些狗屁道理。”
卿卿的心弦不由为之一颤,这听来粗鲁的话却感人至深,萧家二公子疯癫不羁,实属不成器的货色,可她就是喜欢他的真性情,和他在一起永远无拘无束,不必顾虑。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房吧,背上的伤还要养一阵子呢。”
话锋一转,卿卿掩住千思百绪想要抽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