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为何心中涌起难言悲痛,她掩面抽泣,哭得伤心欲绝,这泪不知是为自己而流还是为那人而叹,或者是为了等候多年的解脱。
次日清晨又是个艳阳天,城中兵马陆陆续续往外调拔,听赵墨意思是有仗要打所以不敢倦怠。周遭人忙忙碌碌,卿卿也打起精神跟着在里面转,似乎想把心中不适消磨干净。晌午过后,芙蓉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卿卿的手皱起眉头扭捏道:“我……我……我月信没来……”“咣”的一声,卿卿的魂儿被她吓去大半,芙蓉也急得心焦,两眼红红不知所措。卿卿忙替她把脉的确是有喜了,至于这肚子里的骨肉十有八/九是陈旦的。
这算喜事吗?芙蓉纠结得很。陈旦未娶她未嫁,现在又有了喜,听来就是桩大喜事,可别看芙蓉平时大大咧咧说话也不害臊,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大事上她倒比未出阁的姑娘还害羞,一边着急一边又红着脸不肯对陈旦说。卿卿自作主张地做了回红娘,当天便找上陈旦说了这事,陈旦听后愣了半晌接着拔腿跑了,芙蓉正好撞见这幕,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
之后,芙蓉哭了一整天,卿卿也劝了她一整天,最后芙蓉哭得没了力气,只继继续续地抽泣道:“他定是嫌我非黄花,女人一旦破了瓜便没得价了。”这话戳中了卿卿软肋,心中不由起了酸涩,她不像芙蓉凡事都摆在脸上,有苦有痛也只能自个儿吞下,人虽死可留给她的伤依然还在。
芙蓉向卿卿要了堕胎方子,卿卿没答应,她准备再和陈旦说说,若是陈旦不肯娶芙蓉为妻,纳她做个妾也比去掉条命强。正这么打算着,忽然有人来报说陈将军到。卿卿吃了一惊,芙蓉听后立马弹起身子找地方躲。
“你先莫慌,呆在里头我到外面去见他。”卿卿说完便端整衣襟掀起帐帘想与陈旦在外帐详谈,刚出里室就见陈旦局促不安地坐着,一会儿跷起二郎腿一会儿抓耳挠腮,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大哥,您来了呀。”卿卿展眉浅笑,陈旦一激灵连忙站起身,眼睛偷偷地往她身后瞟去。
“不好意思妹子,这么晚还来挠你。哦,对了,你有看见芙蓉没?”他像是无意问起。卿卿心里暗笑,面上还是一本正经。
“没见着,她有找过你?”
陈旦摇头,不禁露出些许焦急之色,接下来他喝了几口茶,天南地北地与卿卿闲聊起来。芙蓉躲在帐后偷偷听着,见他一点都不想到自个儿气得又是跺脚又是骂人,直说这男人没良心。
聊到一半,喝了几盏茶,陈旦突然又问:“你知道芙蓉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卿卿煞有介事地摇摇头。陈旦拍了下脑门直挠后脑勺,嘴里喃喃嘀咕:“这臭婆娘跑去哪儿了?肚子还揣着球儿呢!”
卿卿不动声色地往帘处瞥上眼,看到芙蓉探了小半个脑袋,她马上做手势让她躲回去。陈旦侧首,芙蓉“蹭”地就把头缩了回去,连拍心口直喘气。
“妹子……你早上和我说的事……我回去仔细寻思了回……”陈旦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这头也不挠了。卿卿放下杯盏仔细听着,芙蓉则眼巴巴地等着后半句话。陈旦嘿嘿一笑,继续道:“你哥我也老大不小了,按年纪是该成个家,其实芙蓉挺好,人标致,脾气也合我口味,干脆找个好日子把她接到我那处?”
话音刚落就听到“哇”的一声,有人在里面哭开了。陈旦一愣还没回神,芙蓉便掀起帘子冲了出来朝他又打又踢。“你这死没良心的,早上跑什么呀!害我哭了一天,你这死没良心的!”
陈旦讪讪地笑着,任她打骂也不还手。这栋姻缘算是成了,卿卿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可她的姻缘何时才有正果?他们闹腾好后高兴离去,卿卿又不免落寞,先前芙蓉说的话像铁钉似地钉在心头,她想哥哥说过不在意,可隐约又觉得有愧于他,那个沾她的男子死了,但他的余威仍在。
一连几日赵墨都不曾来过,问起青洛他们,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这几天哥哥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些什么,见不着面卿卿心里七上八下,人也恍惚起来,莫明其妙地开始胡思乱想,甚至担心哥哥弃她另寻新欢。
有天半夜外面突然起了动静,卿卿以为是外敌进犯忙起身穿好衣裳,走出去一看只见青洛那处亮如白昼,人头攒动像是出了大事。她按捺不住好奇疾步赶去,还没靠近就见几人七手八脚把副担架抬入青洛小帐。卿卿心头一紧,身子跟着抖擞,她隐隐感觉不祥,生怕哥哥出了祸事便立刻跑到青洛帐中,扎木合、陈旦、董忆他们都聚在那处,见到卿卿跑来不由微怔。
“赵医士,你怎么来了?”扎木合轻问,苍白面容甚是疲惫。卿卿探头往内张望,可是一排人堵在门处半点都看不到。
“听到动静所以来了,是不是出了事?为何有这么多人守着?”
话落,董忆和陈旦面面相觑,随后扯起一笑异口同声道:“没事。”
他们就像说好了似的,如此一来卿卿疑心更重了,连忙伸手拨开他俩硬挤进去。扎木合伸手阻拦,结实的身板往中间一站。
“赵医士,你不能进去。”他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