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学得不好,三个字听着只想发笑,不过卿卿忍功了得,站在原处抬头眨巴眼,等着他含在嘴里的后半句话。
“赵医士,打臧……白似闹着玩的,你得……得服重军……宁,若有反……解……别怪偶……不客气!”(赵医生,打仗不是闹着玩的,你得服从军令,若有犯界别怪我不客气!)
结结巴巴说完这段话,索喀脸是憋得通红,话落就见他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卿卿把刚才一字一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她就用西夏语好好地“回敬”了他。
“索将军,那是自然,我会好好守军规,不用担心我拖你后腿。”
索喀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说西夏语,他侧首窘迫地看看扎木合,然后又回过头朝卿卿吼道:“那好,明早申时三刻,玄门集合,晚到就得挨鞭子!”
打仗打惯了,喉咙震天响,开口便是大将气势,卿卿捧心鞠身以示遵命,接着就退出侧殿准备回府,想到可以和哥哥碰面她便按捺不住兴奋,瞧周遭没人连蹦带跳地一路跑过去,突然暗中窜出一个人影,着实吓了卿卿一跳,她停下脚步定定神,借着宫灯微光打量了那人一番,原来是拓跋朔身边的安侍官。
“赵医士,有礼了。”安侍官满脸堆笑,见到她开心不已,他一出现就和拓跋朔脱不了干系,可能是阿朔收到风声,所以才让人在此堵她。
“安侍官好久不见,这段时日过得如何?王子好吧?”卿卿鞠身回礼,安侍官连忙摆手道:“赵医士客气了,王子殿下已经好多了,撑着拐能自己走了,您今天来不去看看他吗?”
分别这么久也有大半年没见面,说心里话还真有些想他,不过当初答应过安夏王,所以卿卿民不想违言,只低眸笑着道:“不了,替我向你家殿下问安。”
看她想走,安侍官发了急,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底。“赵医士,王子说想见你,你就赏个脸去吧。”
卿卿已经猜到了,说了不去可安侍官缠得紧,他说:“这大半年没见,您去拜访王爷也不会怪罪,再说也想请您看看王子腿疾能否痊愈。”
听到这话卿卿心动了,她是想治好拓跋朔的腿,当初觉得能走已经了不得了,说不定如今还有转机,若真能治好也不丢师父脸面。想到此处,卿卿的心又沉下了,师父杳无音信,不知是死不活,她实在愧对于他,不知该如何报答他的恩情,她想如果能传承他的医术,那也算对得起师父的一苦心。见安侍官一脸殷切,思前想后,卿卿也就同意了。
“好,我随你去。”
第91章 拓跋朔
穿过宫侧甬道,过了中庭门便到了王子住殿, 好久没走这条路, 重新踏上白石砖, 心境又与以往的不同。说来拓跋朔还算她半个夫子, 他有一手好字,措词用句严谨, 每当收到其书信,卿卿都会揣摩这妙如画的墨迹以及平时不常用到的西夏文。信中他以你我相称, 字里行间亲切坦诚, 毫不做作, 他视她为知已又尊为师长,所以卿卿也不好意思不回, 免得伤了他一片苦心, 当然赵墨见了自然不悦, 只不过没有明说而已。
正想得入神,一道庞大黑影突然扑到她跟前, 卿卿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缓过神后,她定睛一看, 只见一头小骡子般大的黑狼正呲牙咧嘴地盯着她,背上黑毛根根竖起,似乎她再多走一步就会成为他的腹中肉。黑狼闻到生人味儿滚出一声沉沉低吼, 它犹如门神在殿前徘徊,无论走到哪儿两只闪着绿光的狼眼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安侍官也被拦在了外面,他哭笑不得地弯腰皱眉, 以商量的口气和黑狼说:“这是主子请来的客人,放我们进去好不好?”
“呜~呼!”黑狼鼻子喷出一团热气像是不同意,安侍官回过头为难地朝卿卿挤出一笑。
“吉旺,进来。”一声轻唤,黑狼竖起耳朵,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欢地跑了回去。卿卿三魂掉了两儿,七魄只剩一半,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狼,以前在山里也没见过,若没记得它就是那只臭脸小家伙吧?
“赵医士,里面请。”安侍官把她的魂魄唤了回来,卿卿吞了口口水,捶几下发软的腿,牵强扯起浅笑和他进门。刚跨过门槛就见一少年立在廊下,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身上立领素袍恰如这月色,无意间晕上一抹潋艳火光。脚边的黑狼正伸长脖子眯眼享受主人的轻抚,少年抬头见她弯起眼眸,连忙拄起手杖一拐一瘸地走来。
“赵医士。”他十分兴奋,笑得异常灿烂,琥珀色的双眸璀璨如星,只是嗓子粗得像鸭,说话声音比鸭叫还难听。没想到大半年没见,他竟然比自己还高,卿卿看看他的脚又抬头看向他的脸,曾经阴郁少年大有长进,一张娃娃脸脱不了稚气,不过举止倒有了王族的风范,不像从前只会嘟嘴耍脾气。
“参见王子殿下。”卿卿依制捧心施礼,此时她也非常高兴好像见到老友激动难安。
“你太见外了,快些进来。”说着,拓跋朔欢喜地引她入殿,那只黑狼也跟着想进去,谁知拓跋朔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它严声道:“不许!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