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迎刃而解。
“卿卿姑娘好生面熟,以前我们可曾见过?”安夏王又问,听来就像戏言,她嫣然一笑道:“刚来没多久,未曾见过爷。”
安夏王一边点头一边打量,不经意间看到她腰封上的玉骨折扇,以及扇柄处的那个“青”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他像是很喜欢这个丫环,执意将她留在身侧。卿卿点头,跪坐在织锦软垫上细心侍奉,或许她也看出此局扑朔迷离,眼前这人则是重中之重。
卿卿拈下一颗玫瑰葡萄放入银盘小心递上,然后又拿起热巾给安夏王拭手,原本她就是个婢女,自然服侍得周到。萧涵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侧首看向萧墨,似乎是想知道妹妹卑微时,哥哥是什么样的表情。萧墨依旧无绪,淡漠得异于常人,他就像不认识旁边丫环,不管她与安夏王如何调笑,他都无动于衷。
风花雪月、无关痛痒的事聊了半天,门外又响起几记叩门声,有人传话说有一公子求见。此人是谁众人都已知晓,安夏王抬手示意放他进来,片刻就听到一阵轻笑,这笑声爽朗悦耳,随之轻快脚步声由远至近。
“大哥,我正找你呢,他们说你在这儿。”
人未到,声先来。纱帘掀起,那声儿也似被裁去了。萧清见到安夏王似乎很惊讶,笑脸不由凝住,诚惶诚恐地跪地行一大礼。
“实不知有贵人在此处,还望贵人见谅。”
萧清还与从前一样,就是副吊儿啷当无所事事的纨绔模样,实属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见大人物连脚也在打哆嗦。
安夏王失声轻笑,忙抬手虚扶。“不必行此大礼,快入座。”
萧清拿袖子擦去额上虚汗,战战兢兢地拱手道谢,起身之后看见右座的萧墨又忍不住惊呼。“哟,这不是墨大哥吗?真是稀客!好久不见,我们可要共饮一杯。”
话落,他甩起下摆,欢天喜地走到萧墨身侧坐下,一只胳膊熟络地搭上他肩膀,看来亲昵得很。若没记错,这不过是他们第二次相见。萧清欲替萧墨斟酒,萧墨立即用手盖住杯沿,轻声而道:“多谢,在下不喝酒。”
“哎,不喝怎么行呢?就凭我们的交情,不喝岂不是让我难看?如果你不喝,那就……”说着,他抬头茫然四顾,像是无意间看到卿卿然后随手指了下。“哎,你怎么不识色,还不快把酒伺候着!”
“萧清,大人在此,不得无礼。”萧涵横眉肃然,安夏王颔首浅笑,摆手示意无碍。卿卿莞尔而笑,起身抚直裙褶,然后移跪到萧墨面前伸手纤纤玉指端起酒壶。
“如今这青楼也兴男色,出来的丫环还是男儿装扮,倒让我开了眼。”萧清一边调笑一边伸手去摸卿卿的脸,萧墨眼神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扣住他手腕处的命门,手势起落间着实吓了小妹一跳。萧涵见之脸色突然变,萧清却像无事般裂开嘴嘻嘻地贼笑了起来。
“原来墨兄是看上这丫头了,瞧我真不知趣。”
萧墨斜眼一扫,手似铁爪纹丝不动。“再放肆,今天就让你死在这儿。”他低声而道,声音轻不可闻,萧清轻笑着凑到他耳边,回道:“你没这个胆。”
看似两人亲昵,实则剑拔弩张。卿卿举起酒壶替萧墨斟了杯酒,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替萧清倒上一杯。
“这杯酒,敬爷。”
这话是对着萧清而道,见她已端起杯盏,萧墨也就松开了手。萧清眼中笑意渐淡,目光变得空洞迷离,他微微一笑,伸出细可见骨的手指拿起酒盏与她碰杯,随后仰头灌下。安夏王看着他俩的一举一动略有所思,而萧涵似乎也不太明白弟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喝完了酒,萧清又似来了精神,手搭上萧墨肩膀笑得狡黠。“姑娘酒量还不错,不知肯不肯赏脸唱支曲儿?”
萧清有意羞辱,萧墨面上无绪,手指节却捏得咯咯直响,卿卿侧首朝他瞥了眼,然后微垂眼眸,眼波流转间,他便知晓她的意思,随后松了拳头举杯抿了口茶。
“我曲儿唱得不好,不想辱了爷的耳,请爷别见怪。”话落,卿卿起身回到安夏王身侧斟茶奉点又仰首与他耳语几句,也不知她说了什么话,能逗得安夏王呵呵直笑。
“你家小妹真会攀龙附凤。”萧清又在萧墨耳边轻言,听来无心实则有意。萧墨不语,心中免不了堵着不快,暗自思量今日他们来此,应该有所打算,不过安夏王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过了片刻,安夏王突然起身道:“诸位,今日一叙实在难得,可惜时候不早,我精力不济,改日有缘再叙。”
听了这话,萧涵自知全盘计划已乱,他沉思片刻起身拱手,恭敬回道:“多谢大人款待,明天我们还得回去,在此先行告退。”
安夏王颔首笑道:“呵呵,正好,我也准备回府,不如一起同行。”话落,他在桌上放了银两,随后又加上一张银票对折放至酒壶边。萧墨见之一怔,此举之意就是要把姑娘带走过夜,这便是青楼规矩。
不消半会儿,春娘得知席散过来送客,见银票这样摆法,她也不知所措。卿卿倒十分淡然,轻携起她的手小声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