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祈福。
虽是一介公主之躯,被皇帝厌恶之后,命如草芥。服侍的婢女轻慢于她,还克扣餐食,更时常借故下山,对她不闻不问。守卫的侍卫见无油水可图,也懒散下来。
她便趁着此时出来找他。
他教她读书写字,教她为人处世,如父如兄如师长。她倚在他肩头,轻轻吟唱,“……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他低眸,她抬眼,目中清晰倒映出对方容颜。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两人私定了终身。
然那是个礼法森严的时代。他想要对她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风光迎娶,不想她被人指点。
于是两人定下约定,他回到家族,而她在山中静静等他。待她及笄定要娶她。
他本是一心入道的闲云野鹤,为她甘愿再入步步为营的官场汉代选拔官吏是用的察举制,即由公卿、列侯和地方郡守等高级官吏通过考察把品德高尚、才干出众的人才推荐给朝廷,经过考核,然后授予官职。
他才智卓越,运筹帷幄,在短短两年的时间掌握家族权力,在地方颇有盛名。于是得以被王侯推举,获得了帝王的赏识。
第三年,他为皇帝所喜成为帝王心腹,顺利做成一件足以震动朝野的大事,尔后向帝王求娶了她。
帝王子女众多,早已遗忘被丢到尼姑庵中清修多年的公主,对此惊讶不已,在他再三恳求下也答应成人之美。
下旨把她接回宫中,就等着及笄后出嫁于他。
然他们与世无争,只一心惦念着彼此。却成了别人手中的戋子。
皇子争位,后宫争斗、朝堂汹涌,她天性纯善,又有司天监的测命在前,被人当做了替罪羊。
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是一块可以抵挡致命伤害的玉扳指,尽管她日日随身佩戴,也抵挡不住要她死的人看她死而复生,惊骇之下再下狠手。
而他此刻正在远方战场,待得到消息赶回,早就无力回天。
皇帝念在他功高劳苦的份上,给予她厚葬,还下旨让最受自己宠爱的公主下嫁与他,算是弥补。
“凡尘何苦,至情至悲!”他仰天长啸状若疯癫,摔冠脱袍,在众目睽睽之下乘风归去。
那时剜心之痛,甚至让本体的容玄也感同身受,痛楚不堪之下,没来得及阻止他。
道士潜入公主陵,盗出她的尸体炼化成了僵尸。尔后不离左右,发誓这一次必定生死相随。
这些属于容玄的记忆,是叶长安知道自己吞噬的是他的元神后,才逐步想起的。
两人一时无言,她一句嘀咕“比雪璃演的古装剧还曲折”瞬间把沉凝气氛破坏殆尽。
男人握起她一缕发丝,看着青丝如水从掌中滑落,眼眸沉痛,“抱歉,让你受这苦楚。”
叶长安不以为意笑了笑,“也是托你的福,才让我能再一次看着这世间。说起来,你当时为何会想要用元神携渡人经回归凡间?”
容玄解释,“我成神是因为天降功德,而这份功德因三岛湮没,我不愿见万千法术就此失传,于是到了中洲大陆传播了出去。”
“中洲大陆上的人和仙岛上的我们不同,他们最开始连精气神都不完满,接触法术之后逐渐发现,有灵根的人才可以修炼,发展到后来更是认为越单一的灵根越纯粹。因此在传承中都尽量选拔着这类人。但这根本是错误的。”
“哦?”叶长安眼眸流转,明白了,“原来如此,是因灵气日渐减少吧。”
灵气至三岛湮没后就开始减少,他们修炼越发困难,对比之下有灵根的进步很快,时间长了便误以为有灵根者才可以修炼。没有灵根的都是凡人。
“没错,”容玄继续道,“我不能破开禁制重返人间,便潜心自创法诀,希望能弥补凡人的
三气,让他们可以修炼。”
叶长安沉吟,越发觉得玄妙,“巧了,若不是你做的这些事,我也绝不会拿到渡人经,并历经两千年将它留到现在,等来灵气复苏将它传播出去。”
就像是一个圆,容玄无意划了一半,而她恰好补上了另一半。
若当年他没有传播法术到中洲来,则华夏绝无修士传承,如今华夏就是其他有术士的国家的囊中之物。
若她没有吞噬带着《渡人经》的一缕元神,也绝无机会在如今的华夏传播,让凡人皆可以修炼。
一桩桩,一件件,严丝合缝扣拢在一起才发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叶长安喃喃,“天道啊……”
容玄斩钉截铁,“亦是人定。”
叶长安心下更多了一层感悟。这路虽是天道所指,但所有的决定都是他们凭心而做。
两人相视一笑。纵历经坎坷,几世分别。他们无怨--
亦无悔!
叶长安目中泛着盈盈流光,忽然伸手,宽大袖袍滑落到臂弯,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手臂,亲昵揽住他的脖颈,盯着他清俊端华的容颜,低低感叹,“真想早点看到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