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靠过去,看着她闪动的眼睫毛,看着她想抬却抬不起来的眼睛。也突然感觉到一阵无言的尴尬。
本来该避免这样的状态的,可她刚才偏偏只想着用什么东西诱惑她去睡觉。
某种曾经体会过的心痛向着四肢的血脉扩散,一个古怪的念头浮上水面,但被她强行掐灭了。
--如果她抬起头,就可以吻到她的嘴唇了……
--不,毫无疑问你不能这么做。
她的思绪在这两个念头之间激烈地来回,以至于短短几颗砂的时间也被拉得很长了一样。在这段时间里,蜷缩在她面前的小野兽做出了一个挽救她们关系的动作。
她闭上了眼睛,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希珀轻轻叹息一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个晚安吻比以前所有的晚安吻都要轻,都要短。特别是比起上一个……她刚刚回到法师塔的那个晚上希珀给她的那个。对比起来,那个吻深重且长,唇瓣离开额头的时候,她甚至有一个错觉:觉得希珀恋恋不舍似的。
但这个轻得比被羽毛扫了一下重不了多少的吻也足够撩得她的心砰砰跳了,呼吸急促,心脏狂跳,所有羞耻的变化她都甚至不敢让希珀发现,更不要提告诉她了。
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感觉希珀灰色的眸子还望着她,她就更不敢睁开了,还要忍着不说话,还要忍着不要动,太难受了。
但这正是治疗失眠的主要方式,强迫的平静让她的心跳趋于平缓,呼吸也慢下来,一直降到了睡眠状态,终于赶在日出之前睡了过去。
太阳出来的时候,希珀把土之子垒到了东边,一直保持着塞隆在阴影里的状态。维吉尔却已经醒了,精神抖擞地从帐篷里钻出来,跑到希珀身边。
大法师醒着,看水领主管家一夜没有消失就知道。
“嘿,嘿,聊了一晚上吗?”
“没有一晚上。”
“噢,太可爱了,大法师,你怎么把持得住?”
大法师的眼睛并没有完全睁开,斜眼瞟了维吉尔,指间的金光缓缓滚动,摆出一个“沉默”的起手式,维吉尔赶紧举起双手。
“别吵醒她。”大法师说着缓缓起身,把毛皮仔细盖拢在塞隆身上,拉着维吉尔走远了才开口,“你醒得挺早的。”
“我一向如此。小野兽真的依恋你啊,你干什么都要跟你一起。”
“当然了,我是她的老师,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内是她的榜样。”
“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你。”
希珀瞟了他一眼,“正是如此,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她的榜样,一个教师,我不能辜负这种喜欢。维吉尔,我有个……我有个想法,通常散文里会把自己内心里两个正邪两种不断交锋的矛盾观点比喻成天使和恶魔,你就特别像是那个恶魔,长大,变丑,然后跳到人间界来,不停地捣乱。”
银灰色的目光有实质一样在维吉尔身上戳刺着,维吉尔夸张地躲闪并抗议:“变丑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们把各自进行完早间的梳洗工作之后,把各自的行李捆扎起来,希珀召唤出新的土之子,承担了新的负重任务,维吉尔自觉地去不远处的垦荒营地找饭吃,过了一会儿,就带了一个布包回来。
“将就吃吧,老朋友。”他摊开布包,里面是几个熟了的薯类根块(或者地下茎),闻起来很香,另外还有两个熟鸡蛋。“不要嫌弃,营地里还有一些吃的,但不是不好带,就是太油腻,我担心你不吃。”
“这些挺好的,谢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叫醒她?”
“等她自己睡醒,嘘,你再小点声。”
维吉尔耸耸肩。
海克特拉干脆把她装在一个“贝壳”里,就算这样让它身上某个方向的表面上粘了不少沙子,它也尽量包住塞隆。希珀在它身边小声说:“真羡慕她啊,我都没有在水床上睡过觉呢。”
水领主会因为法师睡着而无法有足够的法力维持在人间界的形体,独居的大法师没有办法自己睡水床,也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
水领主把五官移到旁边来,温和地说:“您下次也可以要求伦宁提供水床服务,它会感觉很荣幸的。”
为了不吵醒塞隆,大法师和维吉尔是一起步行的,而所有会发出隆隆的噪声的土之子们都在后面远远跟着,老实说维吉尔意见真的很大,希珀对小野兽绝不只是溺爱这么简单,他现在急需一个人来谈谈自己的看法。
大法师曾经指责他是个污染者,但显然,大法师带着小野兽才是污染源,她们两个之间有很多让人无法直视的小动作,维吉尔对此充满了意见,要是这两个人换成别人,维吉尔可以全程起哄(毕竟这是冒险者之间不成文的传统),但大法师禁止他谈论任何相关的事情,这就像是筑起水坝强行不让河水流通,最后一定会漫出来的!
大法师仍然伴随着那颗移动的大水球,她的整个身体被宽大的白色罩袍罩起来,罩袍下摆露出金属裙边,裙子下面则是包裹着灰白色长筒袜的腿。
“你用了‘元素行走’吗?我感觉你没有陷入沙地里。”
“维吉尔,动动脑筋,‘元素行走’对血肉生物无效。”
“那是为什么……”
“当然是‘轻如鸿毛’了,你要吗?我可以再给你加一个风盾,保证你能飞起来。”
维吉尔看起来相当妒忌,“法师真是太方便了。”
“当年你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