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看,阴风怒号,狂沙肆虐。
饱尝饥饿和孤独煎熬的牧皓青,风吹日晒足足四天,饶是如此也未曾说过任何一句求饶的话,从众星拱月的南溪中学校草,顶着天才、南溪市二把手孙子、南区公安分局局长之子的光环,到如今的下跪,被人视为一文不值的蝼蚁这个身份的过度,足以将很多的少年意志摧残,而牧皓青,会不会是下一个?
“沙沙…”
轻缓的脚步声在这孤寂的夜晚格外清晰,受到刺激的牧皓青耳朵动了动,竭力睁开那眼眸,便是看见天刺冷酷如霜的身形,已经伫足在他身前。
“是…你…”
天刺答非所问:“最后一次机会。”
“我悟…领悟到了,放下尊严和…可笑的自尊。”
牧皓青撕心裂肺地爆吼道:“就像那两百军人一样,被人击败了却要爬起来,尊严和自尊,只有强者才能够拥有。蝼蚁,就要趴在地上被人践踏,要想改变自己的不被人嘲讽,不被人瞧不起,就要学着所有蝼蚁一样,放弃尊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噗通…”
话音落下,牧皓青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是用尽,轰然倒地,彻底晕死过去。
天刺凝视着那道身影,嘴角微微动了动:“放弃尊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难!”
随后,天刺便是如同拧着小鸡一样,将牧皓青抗在肩头,头也不回,义无反顾的离开这个牧皓青跪了足足四天四夜的地方,步伐坚定,神色冷漠依旧,就像一个天神勇士,正在做着一件决定命运的事情。
画面,就此定格。
……
紫邬居。
一处严密的房间中,体香肆意。
穿着若隐若现睡衣的苏雨彤何等**,不过此时宁隐倒没有上下其手,而是任由苏雨彤在他受伤的头顶一个劲儿的捣腾,嘴角勾勒着淡淡笑容道:“小雨彤,你是说天刺将人牧皓青那孩子带走了?”
“没错呀!”
苏雨彤涂抹着药膏,动作轻缓无比,生怕令得宁隐生疼,颦眉微皱:“但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天刺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
宁隐说道:“天刺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想让牧皓青懂得,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骨气和尊严这种东西固然重要,但是对于生命来说,如果死亡的话一切都将毫无意义。我之所以将战斗的地点挑选在校场,令得特训营的那群家伙心服口服,倒不是想逞能耍威风,而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告诉他,学会勇气这种东西。”
“皓青那孩子,和当时年少轻狂的我何等相似?只有十五六岁的我,在南溪港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也是从那个时候街坊邻居都认识我,当然不是像现在这样喜欢,而是深恶痛疾,就像很多大人厌恶皓青一样。”
将宁隐伤口重新抱扎好的苏雨彤,躺下娇躯,好奇地问道:“但是坏人现在很受街坊邻居的喜爱啊,这中间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错。”
宁隐调整了一下姿态,将苏雨彤抱在怀中,深邃的目光仿若回到了过去,叹道:“那个时候,我和皓青那孩子一样,总觉得老子就是天下第一,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难得到我。加上我无依无靠,心性顽劣,一个人吃够全家管饱,所以显得比他更加无法无天,最后我便做出一个决定,要闯荡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正好当时有一个混子哥们儿的叔父要偷渡到非洲,所以我就去求那人将我带上,那人倒也爽快,知道我很能打。说出来你不相信,偷渡所承受的风险无疑像是在阎罗殿走上一遭,在途中的时候,我们乘坐的船先后遭到数十次抢劫以及各国海军的追赶。”
“正值钱尽粮绝,已经熬不下去的时候,更大的厄运发生,海啸袭击,我们所乘坐的船根本就抵御不了那等风暴,爆碎在海里。”
“啊?”苏雨彤揪心道:“那样的情况下,要存活下来的几率很低呀,坏人你当时为了活命,一定拼命的挣扎了很久吧?”
“是啊!”
宁隐道:“幸得我身手还算不错,在船解体的时候,牢牢抓住甲板上的一块木板,足足在海里飘了一个月,当时就只有唯一的一点食物和淡水,总之过程有点扯淡,就不说了。反正后来天无绝人之路,我莫名其妙的就漂到海岸线,被一户渔民所救。”
“但是我实在太低估非洲大陆上的野蛮,我才在那个语言不同的村落恢复了一些伤势,便是遭到一伙雇佣兵的袭击,整个村子除了我逃出去以外,全部死亡。”
“随后流浪的日子,便是三天两头遭遇到不同的雇佣兵组织,已经各个部落和军队的军队。”
“在那连年战火中不怕你笑话,我向人下过跪,就为了一小捧水,磕过头,就为了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口食物,也像狗一样被人踩着脑袋践踏过,在头顶上撒过尿,被人嘲笑过,殴打过,甚至因为漫山遍野的尸体吓得腿软过…”
“坏人…”苏雨彤多愁善感,声音有些呜咽,便是想要落泪。
宁隐笑了笑,紧握着苏雨彤的柔荑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只要是一个男人,经历这些磨砺都算是真正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总之,那流浪的三个月中,我的雄心和自信、骄傲,完全被残酷的现实磨得干干净净,让我不得不正视自己当时身处的世界,也从而坚定了我要征服那片大陆的野心,不断的超越不断的变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