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康盘算着:‘照自己的状况,逃不出百步就会被他追上,不逃吧,身旁的烫手山芋又不会自己跑出去喂给他吃,这里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即便一个不对劲的眼神,都会惹得双上拼斗性命,何况对手还是只比自己强大的饥饿雪豹。’
德康只觉得心里直滴冷汗。
这个混蛋迅速朝山沟里外瞄了一眼,待确定只有里面一匹狼族时,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东西两面看了看,紧接着使劲吸了一口气辨别,确定附近真的只有一匹狼族存在,嘴角不易察觉地往上翘了起来。
他前肢使劲压下积雪抬头昂首对德康发出咆哮,这是警告的声音,这是嚣张的姿态。
可这一刻德康捕捉到,他不经意间狠狠盯了地上的美味一眼,那是饥渴的眼神。
绝对不能逃!
德康冷冷盯着他,深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出去。
这个混蛋有些惊讶地瞄了德康一眼、再朝左右两边看了看、最后又回头朝身后瞄了一眼,然后恶狠狠朝德康露出獠牙,眼睛发出凶光,啸叫一声一步一步朝山沟走来。
他粗壮的四肢踏在积雪上,每一足踩下去,都会出现一个深深的雪洞,这个混蛋全身绷满了劲力,随时可以发出致命的攻击。
德康的位置距离沟口有十来步,他定了定神尽量迈出大步子,再加上左后肢的问题,使得德康在雪豹眼里的走路姿势有些奇特,既不是逃跑,也不是准备打斗的样子,似乎在做着某种奇怪的运动。
雪豹走了十来步停止了前进,再次对德康发出恐吓的啸叫。
他应该没有看到过像德康这般体格巨大的狼族,因此看到德康的奇特举动一时间难免会产生一些疑惑。
要的就是他这么一点停顿。
走出山沟,德康慢慢转身朝南面走。
德康的脑袋对准南面,眼睛直视前方,根本不去理会侧后方的雪豹,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对雪豹保持警戒并用眼角的余光监视他,那么这个混蛋的注意力就会一直盯在自己身上。
要是他看出了自己的破绽,说不定会在本能的驱使下兽性大发,把自己逼入绝境;反之,对于饥饿之极的雪豹而言,与新鲜肥美的羚羊相比,自己就是一根搅屎棍,滚得越远越好。
雪豹又朝德康高声咆哮了几下,接着他低声呜咽着向前走了几步,看到德康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在往前走,这个混蛋突然发力朝山沟口冲去。
德康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月神保佑。
这个混蛋直冲进山沟迫不及待吞咽起来,还不时发出满足的哼哼。
听着他狼吞虎咽的声响,德康紧紧咬着牙,撑着一步步走到百步开外,才一瘸一拐跑起来,这一刻,德康的血流直冲脑门。
‘这个恶棍,一定在啃食自己留给宝月的羚羊胃,那是宝月的美味。’德康的牙齿咬得嘎嘎响。
跑到简易雪洞口,德康早忘了下肢的疼痛,整个脑袋,不,是全身被怒火燃烧着。
猛一下抽出积雪中的神剑背在身上回身向来路跑去:要让着这个恶棍知道,在美味和对手之间,愚蠢的选择会断送性命,敢抢食德康家族的美味,只有死路一条。
当德康跑进那道山沟百步距离时,疯狂吞食的恶棍显然察觉了德康的去而复返,他在山沟里厉声啸叫,恐吓德康不要再靠近。
从他发出的啸叫分析,这个恶棍趴在啃食的地方没有起身动一下,只是微微抬头张了张口,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威胁德康。
德康抽出神剑高声嗷叫:来吧,恶棍。
德康开始贴着山脚一步一步逼近,雪豹终于被德康的行为激怒了,他呜咽一声跑出山沟冲他咆哮着直扑过来。
德康贴着一块岩石站立,前肢紧紧交叉扣住剑柄对准前方。
在他举剑的那一刻,红日从山巅露出来,金灿灿的的阳光照射在乌亮的剑身上,发出震摄心魄的神采。
冲到一半的恶棍猛然停了下来,眼露凶光恶狠狠盯着神剑。
德康故意不去看他,对他晃了晃神剑把目光对准他身后的山沟口。
抢白食的恶棍被彻底激怒了,他已经把德康不辞辛苦捕获的肥美羚羊当做自己的盘中餐。
雪豹眼里喷着火,咆哮着露出锋利的獠牙,再次快速冲过来,那种张牙舞爪、歇斯底里的样子,仿佛德康是他的杀父仇人。
德康紧盯着他的举动,在他最后纵身扑向自己的那一刻,德康猛一蹲身,举剑朝斜上方就刺。
神剑从雪豹的下颚刺进去,没费吹灰之力就借着恶棍前扑之势从颈脖剖到腹部。
落地的雪豹前爪搭在德康头顶一动不动,锋利的爪子刺穿皮毛直达德康的头骨,但德康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雪豹慢慢低下头惊愕地瞪着德康的眼睛,再把目光移到德康扣紧的剑柄上,他张口想要发出啸叫,可是只有难听的咕咕几声,随即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同一时,他胸腔到腹部中部的皮毛上渗出一条笔直的血痕,紧接着血痕变成了血流,随即内脏一股脑儿涌出来。
雪豹张了张嘴,似乎想呼吸空气,可是喉咙处的鲜血像水柱般朝外喷涌,他的鼻子长长出了一口气,喷出的血泡糊了德康满脸,恶棍的眼睛瞬间暗淡下去,身体一歪倒下了。
他张着无神的眼睛瞧着德康,满脸的不可置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