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将少女拥在怀中,潼恩忽然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初初得到她身体时的生分——那时的她总是整夜整夜委屈的蜷在床角,两人之间仿佛横贯着山与海,彼此之间遥不可及。
他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求解。
第二日清晨,在猎犬的啅吠声中,男人们准备御马出发前往猎场。
若伊正坐在床前梳理着一头秀发,帐内光线影影绰绰,她的身影带着亦真亦幻的诱惑。纤细的腰和丰润的乳,白腻的脖颈和柔滑的臀丘,她身体每一道曲线都像一首宛转悠扬的骊歌。
潼恩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男人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他的胸怀滚烫而炙热,动作亲昵却不容拒绝。
潼恩浅浅的噬咬着她的耳垂,她想逃开,却又奈他不何。在她想要转头的时候,他又趁机吻上了她的唇。
男人的舌头在少女温润的口腔中长驱直入,一寸寸的掠过齿根和上腭,给她带来一阵阵不能自己的酥麻感。唇齿间传递着潮湿的气息,他勃发而坚挺的性器毫不避忌的顶在若伊身后,少女精致的脸上宛若飞花般浮起一层淡淡的粉色。
“等我回来。”他长长的吻了她,在她耳边落下几个字,“我今晚想要你。”
这个男人即便是向她求欢,也是如此霸道而不容辞却。
少女低低的垂了眉,像是想要遮去眼眸中的酸楚和难过。
他想要的,果然只是我的身体。若伊心道。
潼恩跨步走出营帐,临走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言不语的少女。他忽然发现她的笑颜,以及那笑容深处的融融暖意,这一切他都暌违已久。
很快,男人们的马蹄声一点点远去,人为的喧嚣和嘈杂逐渐远离了营帐,周遭忽然陷入一片沉寂。
若伊坐在床边发了好久的呆,最后还是换好了衣服打算出去走走。
掀开帐篷,一股寒凉的空气一涌而入。
她站在草木深深里,用力呼了一口气。
空气冷冽而清新,落木的芬芳和果实甜腐的气息交织其中,仿佛参杂着远离尘嚣的情愫。
枯叶在脚底发出清脆的响声,山野间不时有飞鸟掠过。林中遥远的传来枪弹和犬吠的声音,那场未解的赌局却像她心中解不开的结,在满腹的心事中,若伊不知不觉之中就走远了。
忽然耳侧听到几声细微的呜咽,像是小兽的哭声。若伊闻声寻去,发现了一只躲在树后的小狼。
小狼听见生人的脚步,勉力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眸子里满是警惕和敌意。它扬起头露出獠牙,对着少女嚎叫起来,似乎想把这个不速之客给吓跑。
若伊挑了挑眉目光向下,只见这只皮毛似雪的小狼后腿被猎人放置的兽夹夹住,鲜血渗出洇得一腿刺目的鲜红。
明明受了伤,还要露出这么一副张牙舞爪的姿态,性格真是有够别扭。
然而这只又顽固又强横的小狼,和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影子无端重叠在一起,叫少女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她忽然想帮帮它。
若伊上前两步,小狼也用三条腿示威似的跳着前进了一步,依然是那副不肯低头的倔强表情。
它呲牙咧嘴的对着少女叫个不停,一人一狼在树影阑珊里僵持许久,最后受伤的小狼体力不济,在少女不为所动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垂着尾巴像条丧家之犬般“呜呜”个不停。
少女弯腰拾了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块上前,摊在掌心展示给它看,仿佛想让它安心。小狼犹犹豫豫的盯着若伊手中的东西望了许久,见少女没有恶意,最后勉强半趴下来,像是默许少女的靠近。
若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它把腿上的兽夹给撬开。
刚松开钳制自己的桎梏,小狼忙不迭的踉踉跄跄跳去一边,和若伊保持着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若伊招手想带它回营地包扎,小狼却死活不肯靠近,最后它朝若伊短短的叫了两声便转身离开,声音较先前温柔了许多,像是道谢,也是告别。
少女在裙摆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污,抬头惊觉原来夕阳早已渐没。她匆匆赶回时,营地早已恢复了清晨时的喧嚣沸腾,一日狩猎的战果铺陈在地上,血腥味浓烈得挥之不去。
那些身体依然冒着热气的猎物们耳尖上挂着小小的铭牌,仿佛在宣示着它们究竟是死于何人之手。其中一具巨大的白狼尸体显得尤为瞩目。若伊盯着它发了好一会儿呆,想起今天林中那个雪白的身影,最后甩了甩头把奇怪的念头赶走。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若伊走回帐内想要换下那条满是血污的衣裙。刚掀起帐帘,却隐隐听见帐内有声音,若伊皱了皱眉。
待她看清床榻上交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时,少女仿佛被人迎掐住了咽喉,猝然间连气都喘不上来。
浑身赤裸的潼恩正四肢伸展着躺在床上,而昨夜在帐中与一堆贵族们苟合的那个女人,正衣冠不整的跨坐在潼恩身上。
帐中浴盆中的水不知何故洒了出来,蜿蜒成一条小溪。若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香艳的一幕,恍神间一脚踩入水洼中,那两个正在床榻上纠缠的人闻声不约而同回过头来。
三人目光相交,若伊的心狂跳不止,她手指一颤松开了门帘,在那两人满是逼问的视线里踉踉跄跄的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