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即便在我国东北,也是炎热。
但黄小伟现在却是兀地浑身冰冷,亦或说一股股寒气,冷飕飕地从脊梁骨升起……
“他是谁?”
“这人是谁?”
“我惹了谁?”
“我惹了杀身之祸吗?”
黄小伟不停地自问,疑惑、不安、恐惧渐渐笼罩他的身心……
“难道是他?”
“可也不对啊?我和他有什么仇怨?就算有,那也算不上,不过就是踢足球而已。”
“难道是他?”
“没错,我真正危及到一个人的切身利益,只能是他,我协助警方捉住了他,谁教他偷吴凇的玉佛的?可刚才那人不像是他,不说身材不像,明显的说话声音也不像。”
焦虑、困扰紧锁黄小伟心神,他必须要想出来,是的,刚才那人离去之时说,讨债的,在这里偷袭他,是命债!
该死的,他不就一暑假结束就上高二的中学生吗?能惹下什么要命的仇家?
他杀过人吗?没。
他连小动物不愿意杀,那会杀过人?也就刚刚杀死一头狼吧……
无助、彷徨,令黄小伟莫名地感到身心疲惫。
忽然,他想起自己是在“野外生存”训练,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一名特种兵,穿越茫茫大山无人区。
不由得,他拨动“军用手表”左侧突出的一小圆柱,很快,插在他耳朵里的“微型耳麦”,传出六教官的声音:
“什么事?”
“教官,我遇到敌人啦!”
“什么?”
“真的啊!那人制服我同伴吴凇,就突然偷袭我,要不是我反应机灵,只怕就被飞镖穿喉而过!”
“真的?”
“是啊,那人说讨债的,看样子是我仇家,可我一个孩子,哪来要命的仇家?”
“哈哈……”
这会儿耳麦中忽然传来六教官的大笑声,随之,大笑声就变得异常严肃。
“黄小伟,我首先恭喜你,你是在第一场危机训练中活下来的第三十七名学员!”
“其次,我不得不严厉批评你,你是第一个给教官联系求助的学员!”
“你在这第一场危机训练中,犯下的错误太多!多到令雷队长暴跳如雷!”
“我告诉,本来我们还欣赏你的,能想到夜晚狩猎,可惜却白白浪费我们从动物园买来的两头动物。”
“你杀了它,没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吴凇独自去找柴火……”
黄小伟仿佛中明悟,这是教官们给他们俩下的套啊,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六教官训话。
“你应该明白,野外生存,随时都有不可预知的危险发生,要是你一个人,没的说,可是你有一个同伴,所以不管是睡觉,还是你要弄什么丰盛的夜宵,都必须有一人警戒。然而你不是,你不仅没安排警戒,还得意忘形地一人宰杀狼,一人去找柴火,你这是将两人组合,硬生生地拆开!”
“我问你,你在足球场上,会和搭档分开吗?”
“不会!”
“我问你,你在足球场上进一球,但比赛还在进行,你会得意忘形吗?”
“不会!”
“那好,我再问你,你的搭档被人踢伤摔倒在地,此时裁判,判对方球员犯规,比赛暂时中止,你会怎么做?”
“我会立即跑过去看看我搭档伤的如何?”
“你刚才在干吗?可恶!你刚才竟然在恐惧,在慌张,在焦虑沉思,竟然又打电话向外求助!”
“要是你真的是特种兵在野外执行任务,唉……”
“会怎么样?”黄小伟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
“你不知道会死多少次!”
“给狼扒皮时那么全神贯注,想做庖丁解牛吗?可惜,只要背后有敌人,或者犯罪分子,一击命中,你直接死翘翘!”
“你在发现敌人向你走来,你同样是全神贯注,纵起狠命一击,可惜,此时要是那敌人有同伙,在你纵起之时,就是你丧命之刻,因为那时你身子已经离开地面,再也无法躲避其他偷袭。”
“我……我那时该怎么办?”
“那你在足球场上,发现一名对手来阻挡你脚带球进攻会咋办?”
“我看到他,自然会习惯地转头再看一下,看看是否有其他对手也围过来,要是确定只有他一个,哼哼……”
“别哼哼了,提到足球,好似你在足球场上纵横无敌似的,既然你能想到这个,为何刚才在发现敌人向你走来时,你不看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你怎么就不探测探测周围是否还有敌人的同伙?”
“情况不是不一样吗?一个是要杀我的,一个是踢足球,怎么可同日而语?”
“我真对你失望!”
“么?”
“你也枉费雷队对你的一片苦心!”
“我……”
“我什么我?还在这里为自己失败找理由。我告诉你,哪一个球员不是把球场当战场的?那是生死厮杀,那是你死我活!难道你看不到?奥运会上为了一枚金牌的抢夺,各国选手都在拼命吗?”
“这和生命一样,机会只有一次!难道你不想祖国的红旗,在领奖台上飘扬?”
“我明白了,教官!”
“很好,我和雷队他们都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是。”
“你要记住,你和其他学员不一样,其他的,大都和自己工作直接相关,可你来特训基地参加特训,不相关,甚至风牛马不相及,你是为了足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