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华抱来一捆裁好的木方放到纸箱旁准备钉，斒通看差不多了，摸出电话，“欧阳，可以关机了。”骆曙、可可听了都暗笑，要出的货缺的还不止一件两件，同一批货又不可能分两批出。利华安国几个机加组组员是能打架子，却打不了磨喷不了油漆。但骆曙就是不明说，可可也不肯说，都等着看斒通变戏法。欧阳关完机下来，家柏正指挥一辆很长平板拖挂车缓缓驶进大门。“还是不行，会挂到门。”拖挂车猛刹住，又缓缓地退回到村道上，司机探出头来喊：“路边那个小车是谁的，你让他挪一下，我贴着路边就一次开进去了。”“那个是村长的车。”家柏正为难间看到欧阳出来，大喜道：“哥哥，过来给我帮个忙，叫村长挪下车。”“徐哥，你去叫村长会切你舌头？”欧阳丢下家柏走出大门，到小店一看，没见村长在里面。只有村长大女儿锦如在给一岁大的儿子冲奶粉，遂问：“小陆，你爸爸呢？”“到我公公家里吃饭了，欧阳你找我爸什么事？”“小陆，你爸那个车能不能挪一下？厂里下午要出货，车子超长，进不去。”“现在挪不了，他把钥匙也带去了。”“有没有备用钥匙？只要能开门，我叫几个人先推到一边。”“欧阳你等下，我先问下我爸。”锦如放了听筒，从茶几下拿出一个小铁盒，揭开一看，里面真的有一把钥匙。“欧阳，我爸说没有解锁不能发动，你真要找人推一下了。”“我知道。小陆，谢了啊。”从小店出来，碰到乃欢跟胖得两眼半眯的媳妇一起过来，欧阳笑着招招手：“霍乃欢，麻烦你两口子来帮手推个车。”乃欢以为是跟自己讲的玩笑话，站在榕树下没动，讪笑道：“欧阳，你手里不是有车钥匙吗？怎么还要推？”“能启动我就不会叫你推了。徐哥，过来推车！”

欧阳停好一拉手刹，开门下来，“霍乃欢，谢了！”乃欢摇摇手，进了大门。家柏给了一支烟，笑道：“欧阳，你还真会开车呀？”“徐哥，这个多疑不是好习惯，真的。”欧阳锁好车，把钥匙还到锦如手上。家柏目送着长车先向后倒出一段，再回来时紧挨着矮墙一个转了个大弧弯，一鼓作气般进了大门。绕着鱼池掉弯头，缓缓倒去车间大门前，噗地一声放了刹车气。似有感悟，喃喃的说道：“唉！就差一点点也要折腾这么久！”“徐哥意思是车到转弯嫌路窄？”“嗯。欧阳，霍乃欢你怎么叫得动？”“不就推一把车，哪个看到了都会来帮一把手的。”“那不一定，要是我叫他就不会来帮手了。”“徐哥，予人宽就是予己宽，你就是想得太多。真的，没必要把自己搞这么紧张。”“欧阳，我不是你啊。既没有读你那么多书，脑子又没有你反应快，说话拿不住人啊！”看家柏一本正经的样子，欧阳很纳闷，遂问：“徐哥，你要拿住人干嘛？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在这里就是一个人，势单力薄。明明这次霍乃欢找劳动站是柳斒通在背后操纵，黎总还当是我去车间找霍连强惹出来的。我完全是为公司着想，到头来两头不落好，真是也没有办法。”“徐哥，你怎么知道霍乃欢去劳动站是柳斒通操纵的？”“这还不明显啊，以退为进，柳斒通最喜欢玩这套把戏了。”家柏点了关门正要坐下，两声汽笛里慌忙关了又开，苏信驾着商务车驶进门停稳，婷婷拉开中门下来，“徐主管，工厂这边今天没有上班吗？”欧阳嘿嘿笑道：“李婷婷，你的消息也太闭塞了罢？”家柏挠头想了一阵，仍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听欧阳叫婷婷李婷婷，干脆就不回了，顺口就接过来，“欧阳，婷婷不是姓任吗？”“徐哥，我以后就叫你徐会计吧。”“哈哈，徐会计！欧阳，我算服你了，你太能逗笑了。”家柏不明所以，婷婷却早笑得花枝乱颤了。

家柏叫来叉车，伶俐又让劲松叫了组员，几个从电梯往下放，几个在平板车上装，装完付现钱。“操！厂里这样搞哪里行，没钱的事就来叫我们干，有钱的事就没我们份了。”排队打菜时安国忍不住的埋怨，利华也是一肚子的气。劲松一听就笑了，站起来挑衅道：“谁叫你们几个的工资发了，我们的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欧阳刷完饭盒过来，接过话茬冷笑道：“罗劲松，你这话不对啊。你工资没发应该去找劳动站，去找你姐夫，去找黎总卜总，跟涂利华谢安国他们有什么关系？你教这个去劳动站要哪个去找你姐夫的劲头哪去了，只会在这里搞窝里斗？”利华大笑一阵，附和道：“就是！欧阳说得对！罗劲松就这么个怂货。”劲松突然被一顿抢白，张嘴就要辩，见大河进来打菜，遂扒了一大口，边嚼边坐下了。罗劲松把碗一放，过来要几个组员再接再厉，装完再休息。忙到下午四点，慕才跟婷婷仔细清点了一番，出货单上竟然有几十件空着。叫来骆曙一问，缺少部分还都是半成品，全在油漆部。劲松坐在最高的木架上，怒道：“什么？还有货没做出来？没做出来那叫来出什么货？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嘛！？”慕才把笔插回胸前，折了单摇了摇，笑道：“罗劲松，这些你去问柳总，我只管照单发货，其他的不知道。”骆曙本来就不想跟劲松说一句话，早迈着方步回了宿舍。“那柳斒通去哪了？！”“柳总中饭没吃就回去了。”劲松一听，扶着木架用力一推，借着反弹回来的力道跳了下来，落在钢板上咚地一声，差点扭到脚，也顾不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