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济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却也回答的毫不含糊:“郡主没有回宫之前,事关郡主清誉,臣不敢乱说话。”
康阳脸一红,急忙拜了下去。荣挚也跟着她一起,倒有了几分琴瑟和谐的意思,煦文帝到底是愿意看到这副场面的,和亲顺利对于他即将要做的事情大大有利:“好了,既然是误会,便就这样。lt;gt;天色不早,明日还要举行大典,都回去休息吧。”
近期的热闹一件接一件,宫里的内侍宫女们即便不明真相,也觉得目不暇接起来。
为了彰显此次和亲的郑重与诚意,迎亲的队伍极其招摇的在上京绕了老大一圈,荣挚一身金缎红底礼服面带微笑,端端正正的坐在高头大马上,再加上他容貌出众,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一圈又一圈,场面热闹至极。且走在他后面长长的队伍中,一眼望去,各个年轻英俊,清一色的大红锦服。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百名穿着同色礼服披风容颜靓丽的宫女,皆捧着花瓶,百结,镜匣,沙罗洗漱,龙凤烛,清亮伞等物,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煦文帝册封康阳郡主为康阳公主,出嫁的嫁妆一丝不比荣挚带来的少,给足了康阳底气。上京城中的邸报小抄里不乏对康阳公主的溢美之词,毕竟她的父王就是为了崇南而殒身的。
和亲仪式繁冗,声势浩大,宫中鼓乐声声,一片祥和喜乐。
“……筑兹外馆,割爱中闱,将成万里之婚,冀定四方之业。以其诚信所立,家国攸宁……宜以yòu_nǚ封为康阳公主,应缘礼会,所司准式……”一纸诏书,康阳从此远离故土,发嫁他乡。
没有皇后,但有太后。太后一番恳切叮嘱,康阳满头珠翠一身绫罗拜别了煦文帝,太后以及众多皇子公主,便神色复杂的上了轿子。队伍浩浩荡荡从大安宫出发,康阳头顶缀满珍珠宝石沉沉的钗饰压着,她的心也跟着沉重无比。
这段日子,她焦虑过,害怕过,甚至想要用各种手段逃避这一切,但最后还是没能抵抗命运的束缚,荣挚……是能与她走过一生的人么,她真的不知道,但昨日荣挚的举动,多少给了她丝丝希望。
她白在大安宫中活了十七载,这十七载,没有留下一丝与她有牵连的东西。连最后的舒云也病入膏肓,没办法跟她一起到大夏去了,她还是独自一人,寂寞孤苦的从一个宫廷走向另一个宫廷……
“康阳若能至此在大夏安身立命,倒也是她的福气。”李殊慈虽然被她的无耻给恶心着了,到底没有对李姝乔和沈渊那样的深仇大怨。你来我往,谁也不欠谁了,反正从此两人再不相干。“怕就怕,她还像从前那般自作聪明。”
“就算康阳公主能管好了自己,荣挚也无疑是个小人,等出了崇南的地界,兴许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夏星站在她身后看着宫人们将红绸喜字一点点撤去,颇有些人走茶凉之感,毕竟康阳才刚出了宫门呢。“而且姑娘未免心肠太好,若有机会,康阳公主是绝对不会对姑娘手软的。”
李殊慈知道夏星在宫中看多了这些尔虞我诈,总会下意识的往坏了想,先做最坏的打算。夏星苦涩的笑了一下,知道她并不放在心上,说道:“因缘际会,谁知还会不会有再相见的一天。”
李殊慈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什么预感。但她也没有想到,夏星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