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韬抿了一口浓茶,接口道:“随着矛盾越来越大,沈皇后决定将德妃也杀了……”
“沈皇后想要君上断子绝孙,只剩下自己的血脉取得皇位?”木山不禁对‘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深以为然。
“我想,这是另一场预谋的开始……”李殊慈不断的往从前没有想过的地方去想,“沈皇后杀害德妃之后,知道君上不可能放任她继续下去,也可能知道了沈家与君上的约定,所以早就在很久之前就做好了安排,在她生子当天,便用了金蝉脱壳之计,将刚出生的孩子送出了宫。”
木云道:“这个沈皇后既然这么有本事,手段如此高明,为什么不把自己也救出去呢!”
李殊慈和赫连韬都吓了一跳,她们都下意识的认为沈皇后已经死了,一个刚刚产子的女人能将孩子送走已经是极限,难道还能在早有预谋的谋杀中活下来吗?可是……如果沈皇后本身已经早早便做好了准备,就没有什么不可能!“难道……”
赫连韬抹了一把冷汗,感觉这个沈皇后简直是阴魂不散,可怕到了极点!他说:“如果沈皇后也没死,那么她在哪?在沈家?”
“糟了!”李殊慈倏然站起身来,“回府!咱们赶紧回府!世子,你现在就去派人盯着李府的所有人,一个也不能放过!除了我祖父,我爹,出府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有半点可疑就通通盯住!”
李殊慈说完呼的一个旋身,裙子在她脚边旋开,旋成一朵妖冶到极致的花朵。她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屋子,青鸽见木云还愣在那,抓了她一把紧跟着李殊慈出了屋子,直奔后角门儿。赫连韬愣怔一下,知道李殊慈定然是想起了什么。也脚步匆匆的跟着她出了门,交代暗卫赶紧去办。
锦寰宫中,沈嘉怡靠在锦垫上,说不出的疲惫,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倦意,她瞄着站在不远处的秋英,叹了口气,道:“我看来看去,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秋英将目光投向沈嘉怡手中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穿着寻常衣饰,静立在那里,眉如远山,眼神看向身旁正在飘落的叶子,整个人如同站在万芳中央,一棵傲然而立的丹桂一般。秋英轻声说:“娘娘,奴婢也觉得娘娘与先沈皇后没一处相像,但是……”
沈嘉怡将身子微微直起,看向她,问:“但是什么?”
“奴婢就是这么觉得,娘娘听了别往心里去。”秋英笑道:“奴婢跟着娘娘时间不短,整日看着娘娘,兴许比娘娘自己看的还要多些。奴婢觉得,娘娘虽与先沈皇后相貌上无一相似之处,却在偶尔间,娘娘会露出几分画中人的神韵来。”
“神韵?”沈嘉怡想起惠妃说的那句‘不是相貌’,她抄起一旁的铜镜,沉下心来,照着自己平时的心态,缓缓往镜中看去。镜中美人唇若丹朱,明眸善睐。她下意识的照着画中人的动作往一旁瞄去……
手中的铜镜‘啪’的掉在地上……秋英吓了一跳,急忙俯身将铜镜捡起放在一旁,“娘娘?”
沈嘉怡呆呆的坐在那,‘神似’这种东西,又不是直系血亲,没法从别处得来,只有朝夕相处……她出生的时候,沈皇后已经仙去了近两年了,她变作鬼魂上了自己的身吗!
沈嘉怡用双手捂着脸……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猜想浮上心头,难不成沈皇后竟然没死,还曾与她朝夕相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