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分身冲向马车，墨寒眼神微凝，一步踏出，出现在马车旁。

既然那名车夫是在救他们，那他也定然要保护车夫所要保护的人。

“寒霜刺！”墨寒陡然大喝，手中的长剑似乎覆盖了一层薄冰，然后没入那道分身之中。

那道分身继续向前而去，身体被长剑刺穿，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力量轰在了墨寒的身上，墨寒不断倒退，头发披散，唇角流出鲜血。

然后分身化为缕缕黑气消散不见。

车夫再次被魑一拳打飞，躺在地上痛苦的吐着鲜血，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魑转过头，看向墨寒。

“有意思，居然能够干掉我的一个分身，虽然这个分身实力并不强，但也不是你能够对付的，少年，告诉我你的名字。”魑冷漠的说道。

“墨寒。”墨寒看着魑，平静的说道。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做我的属下，二，死。”魑说道。

“还有第三个选择，”墨寒笑了笑，随意的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水，然后说道，“那就是干掉你，然后活下去。”

魑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挥了挥手，不再说些什么，仅剩的三道分身瞬间化作暗黑的近乎实质的元气，瞬间将墨寒吞噬。

“你们实力虽弱，但我还是可以给你们选择的机会，和他一样。”魑的目光扫向了子然和然川。

“可以不选择吗？”子然笑了笑问道。

魑挥了挥手，便准备将这两个人变成一堆枯骨烂肉，但忽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停下了动作。

“为什么选择不选择？”魑望向子然问道。

“我只是不想选择，我没有选择不选择。”子然摊了摊手，说道。

“不选择不也是一种选择吗？”

“不选择就是没有选择，你看，如果在万丈深渊的旁有两条路，无论选择那一条都不是我的意愿，那我只好不动。”

“不选择原来是一种静止？”魑若有所思。

那辆马车早就停了下来，在子然等人的不远处，静静的等待着。车厢内的那个人听到了子然和魑的交流声，她有些激动。

激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魑不再动手，也不是那人和魑谈话的内容，而是那个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她太熟悉了，从那个声音稚嫩到变音到成熟，她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但她此时不敢露面，她很清楚那个叫做魑的人有多么强大，所以她不想牵连到子然，而且她知道自己不会这样死去，因为她是老师的弟子，那个老人看似温和普通，实则无限强大，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的亲传弟子这样死去的。

她也明白，她的老师派出了林谢去杀子然和然川，如果待会被老师发现他们的关系的话，子然肯定难保。

所以，她轻轻的呼吸了一口空气，然后平静下来，坐在车厢里，一动不动。

魑站着若有所思，车夫倒在地上，身受重伤，一团强大的黑色近乎粘稠的元气中包裹着墨寒，也不知他是生是死。子然然川境界底下，同样是重伤之体。马车一动不动，那匹拉车的神骏马儿甚至连脚步都没有踱一下。

所有人都在等待魑的动作，谁都不敢先动，谁都无法先动。

“哈！”这时，那团粘稠的黑色元气中发出了一道愤怒的喝声，黑色元气被震散，墨寒破空而出，他眼神澄清，浑身都在流淌着鲜血。

既然有人先动，那么魑便要动了。

他不再若有所思，思绪被打断，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愤怒，只是觉得好生无趣，他不再准备探讨什么，便欲让在场的所有人化为尘埃。

一道道黑色的元气影子从魑的身后涌现，然后缭绕着将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仿若恶心的吞噬。

“我的弟子，岂是你想杀便能杀的？”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城门下，很平静也很随和，一点都不显突兀，仿佛他一直都在那里。

黑色元气开始消散，仿若净化。

魑不断后退，已然受了不轻的伤。

“赤明老头。”魑说道。

“你的境界如此高深，我却不知你的底细，你们还真是深藏不露。”赤明殿主看着魑摇了摇头说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魑似乎是笑了笑，虽然他知道自己很难在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手中逃脱，但依然显的不在意。

“我很想知道。”赤明殿主看着魑说道。

“老家伙，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一道轻佻而又邪魅的声音传出。空间波动间，空中出现了两道人影。

“离昧。”赤明殿主看着为首的那道人影说道。

“原本打算干一票大的，不过你们居然分了四个区域，有意思，还好，魑也算是勾出了一条大鱼，赤明老头，还有什么后话要讲吗？”离昧的唇角勾起了一丝邪魅的弧度，寒意森然。

“真没想到，你离昧居然会亲自动手，那你又是谁？”赤明殿主目光微移，落在了离昧身旁的那道身影上。

“虽然你马上就要死了，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我是谁的好。”那道人影说道，他的声音很嘶哑，充满了灰暗。

“唉。”赤明殿主叹了口气，他已经活了很多年，看了很多事，对于生死仿佛也已经看淡，但他发现自己在真的面对死亡的时候，依然会感到迷茫与畏惧。

这一刻，他的心境无比的透明，就仿佛他的那位亲传弟子。

赤明殿主袖袍一挥，那辆马车以及墨寒等人顿时全部消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