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虽无奈, 却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 到底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师兄妹。
宋子煜依旧带她去的烟雨楼,此次倒是订了雅间, 称有要事与她商议。
此回京中碰面,凉月觉得宋子煜似是变了个人一般, 整个人说不出的沉郁。
宋子煜将门关上, 隔绝了门外南风的目光,转身见凉月已在桌前坐下, 自行倒水喝,他犹豫道, “师妹,昨夜你……谁救的你?”
凉月手上的杯子放回桌上, 发出不小的声响, 这便是她的情绪,隐约透着不悦,语带讽刺。
“师兄算计别人不过瘾, 如今连我亦在你的算计范围了?我当师兄是想问我何时死呢?”
宋子煜神色一僵, 不自在地垂眸, 不敢直视她,口头上却是不服输, “你何苦挖苦我,师父也养育了你我十多载,我们岂能忘恩负义, 如今师父师娘身陷囹圄,我必须要救他们。”
多么大义凛然的言语,凉月却只想笑。
忘恩负义么?她并不在乎。
“给德安王当走狗便能救得了他们了?既是如此,那此等忠孝大义之事便有劳师兄了,我一介女子,无师兄那般高义之志,只想过安稳的日子罢了。”
宋子煜满是不敢思议地望着她。
“师妹,你如何会说出这种话?师父他是你父亲,即便不是亲生的,父女之情总是有的,你这般绝情……”
凉月冷声打断他,“师兄今日煞费苦心堵我来此到底所为何事,若无事,我便先行一步了。”
这是宋子煜头一回见她冷绝的与他说话,一时竟愣住,呐那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凉月猛地站起身,讥诮道,“因为以前无人在意我如何想,甚至连自己也不在乎,舒家如何安排我照做便是,提线木偶做久了,我也该换个活法,做回我自己。”
似曾相识的冷冽眼神令宋子煜不由得一颤,他曾在别人身上见过。
在漓县时,那个看似文弱的白公子便是这般瞧他的,不可一世,未将他放在眼里。
心底无由的涌起妒意,宋子煜失控地低吼,“那人一开始便在骗你,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他连名分亦不给你,你傻乎乎的图什么!”
“图他傻呗。”凉月不以为意轻笑。
“师……
在宋子煜想要说话时,她再次打断,语气漫不经心却字字入心。
她道,“他愿将一切给我,这大概是天下女子可望不可即的罢,而我要的也只有他能给,我心悦他,他愿宠着我,这便够了。”
眼见凉月要走,宋子煜急声道,“师妹,你若不顾念多年的亲情,那当我求你,求你帮我个忙,只要拿到王爷想要之物,师父师娘及小师弟便平安无事。”
凉月蹙眉,“何物?”
“凤凰尾,听闻是一种克百毒的灵药,十多年前落入你亲生父亲手中,后来师父收养了你,王爷以为凤凰尾在师父手上,但师父说被人盗走了……”
宋子煜将自己听闻的所谓真相说了一遍,德安王苦寻凤凰尾而不得,最终查到凉月身上,可凉月父母双亡时不过几岁的孩童而已,德安王便怀疑是收养她的舒展将凤凰尾据为己有,但掘地三尺搜遍了整个归云庄亦一无所获,舒展给的答案是被人盗走了。
听完宋子煜所言,凉月心绪有些复杂,凝视宋子煜良久,宋子煜被她瞧得极为不自在。
此时凉月开了口,她的话便如同惊雷在宋子煜头顶炸响。
“师兄,当日你受伤命在旦夕,恰逢女神医出现,她让我去寻一味灵药,我拿到了。”言外之意甚是直白了,暗指那味灵药将他起死回生。
宋子煜呆若木鸡,凉月却有种报复后的快感,憋屈了这么多年,似乎有了傻书生为她撑腰后,她才有了底气活得像自己。
或是迁怒宋子煜,又或是宋子煜自讨苦吃,时至今日,她已不是逆来顺受的舒凉月。
她只是凉月,是傻书生每每情动时轻唤的凉月。
不管是谁,只要对傻书生心存不轨,她便视他为敌。
宋子煜亦不例外。
“师兄日后好自为之,莫要再来……”
‘哐当’一声巨响,雅间的门被人自外大力踹开了。
凉月循声望去,瞧见白锦书面色铁青走了进来,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震怒、气势汹汹,犹如抓奸的丈夫,周身冒着火气。
“怎么来了……”
凉月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尚未从震惊中回神,手已被白锦书拉住,强势地拽着她往外走。
只听他冷声道,“将嫌犯捉拿回府,严加审问。”
屋外的南风肃然应声,对身后严阵以待的护卫做了个手势,护卫涌入屋内,将宋子煜围住。
宋子煜大喊,“师妹,你莫要继续被他蒙骗,他接近你事先早有预谋!”
凉月察觉白锦书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而她还是停下脚步,却只是扭头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