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方长老是方家的疏族,资质平常,也不是担事的人,但算是比较好和我们新派说话的。燕院主经常带着他征战,用来堵旧三家的口——家丑不外扬,原师弟心里知道我们龙虎宗的弊端就是。”)
青衣少女悄悄道。
我点首微笑,
“方长老,我这次来是奉我宗姬真人之令征讨云梦,不再干林真人什么事。他无法节制我。”
“这样啊。姬真人在就好,姬真人在就好。”
方令言反复念叨,也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方长老,我看我们宗就残剩下这许多人。不如和原师弟率领的昆仑门人合成一伙。燕师叔叫我们往西和剑宗靠拢,但西边的路又被邪魔堵住了,我们孤立无援,进退失据。还是和昆仑这只生力军合流吧。”
翩翩建议。
“上官师侄女讲的很好。”
方令言释然,
“我们老了,事情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上官师兄和姬真人信任你们两个,那我也是信得过你们的。”
他大概是估摸我们有姬琉璃和上官天泉两个元婴上层、说话千钧的后台,就把权柄交给了我。
“那我们就抱团吧。”
我下令。
龙虎宗另十个门人都是神采飞扬,志气高昂,合我性情,他们又兼感激我们的救援,顺利和我们三十余的金丹合成一股。
我为首领,翩翩为副。琳公主、柳子越顺延到三、四顺位首领。我们的队伍增添到了四十多金丹。
“燕院主无恙吧?”
我让众人围成一圈,生起篝火,问翩翩这个关键问题。
“未知。”
她回答。
“为什么?”
“本来剑宗二支脉攻打中央,二支脉攻打西翼,另一支脉攻打东翼,我们龙虎宗奉剑宗的命令在东翼和那个支脉轮替。林真人则率领剑宗本山在后方坐镇——宗门步步为营地拔城破阵。前方的邪魔看形式紧迫,昨日就秘密把兵力集中在一翼,突袭覆灭了东翼的一个剑宗支脉,杀了元婴脉主,然后闪击我们休整中的龙虎——我们杀了近千妖兽,损失了十余个金丹门人后,脱身向中央的剑宗靠拢,燕院主则独立殿后,抵挡住了蹑踪的两个元婴妖兽。”
翩翩无奈道,
“我们在这里又遇到增援的**尸兵,被困住了。燕院主那里的音信我们不知道,剑宗更不知道了。妖邪的区域内神念被紊乱的灵气干扰,无法便捷沟通。”
我鼓励她,也是安慰诸门人,
“燕院主一定吉人天相。道书讲、元婴者成就、陨落、晋升返虚,都有天降异象,现在不是风平浪静吗。风平浪静最最好。”
我思索我们还是要占据一座安全城池作为进退据点,和剑宗互通声气。
前方的县城必须拿下。
我们需要一个了解邪魔情况的向导。可是目力所及,骨兵尸兵都被我们灭得干净。
我问翩翩要那个魂幡,再问柳子越那具被鬼将军摄走魂的金尸是否被当柴烧掉,没有就替我取来。
“魂幡的祭炼和拘魂手的修炼入手都很方便,从狐兔雀鼠的魂魄都开始摄取,到妇孺老弱、到精壮武夫、再到修真者……一路下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成为鬼门区区邪术的牺牲品。”
翩翩轻叹了一下。
魂幡里除了之前被鬼将军摄走的昆仑、龙虎门人魂魄,还有其他没有躯壳可归的魂魄——那些凡人小兽的魂魄我们无法解救,只能坐视意识消融的他们一点点化为魂幡的部分;普通修真者的魂魄意识也是半昏半醒,他们无肉身可归,道心或迷或破,也只能慢慢变成魂幡部分。
——不过,鬼将军摄到幡内的那个金尸魂魄倒还清醒。
看来魂幡不但能摄人魂魄索命,也能护持失去肉身的金丹魂魄——翩翩的说法未必全面,其实鬼门的手段也可以用来护持生灵,不过他们只用来护持自己人。
柳子越不负我望的找到那个金尸骑士的金尸,我让翩翩把他的魂魄导回本身。
我拍醒金尸骑士,从符书取出一张镇压阴神的符纸交予他,
“我是昆仑原剑空,你怎么称呼?你见过鬼将军沾了一下我的宝书,就翘掉大半命。我承诺我们这里人不折磨你不炼魂你不杀你——只要你老实告诉我前方县城邪魔的布置。”
“师弟,邪道不足信,这样不好吧。”
柳子越溜到我身边。
我白了他一眼,柳子越噤口不言,跑开计算诸多门人的功绩。
我继续说服那个金尸,
“——修仙不易,清灵之鬼修仙更不易。霸业是别人的,命是自己的。这张符纸你自己贴好,封住自己神通。我如果违约,砍自己手指给你;你如果违约,我拿你……拿你晒日光浴。——我是这么想的,大家的意见呢?”
我问诸人,诸多门人异口同声地附议我。
硕果仅存的金尸骑士犹豫了下,和我击掌为誓。他摘下头盔,把自己的泥丸宫封上灵符。这个金丹上层的金尸倒不是鬼将军那副半枯半荣的模样,脸面清秀,只是面孔煞白。
“我叫盗泉,看道友是重诺爱生之人,就听候你差遣吧。我知无不言,投靠你们昆仑。”
金尸骑士盗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