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眼神精湛,炯炯有神地望着远方,手负在身后久久不动一下。
“少爷!”苘画从另一边的山坡上爬了上来,气喘吁吁地给阎烈阳递过一牛皮带的水,抹了一把汗,道:“少爷,您还在想什么呢?那祈梅国不会再来侵犯我们了。”
所以,还需要再想对策吗?
手中的水袋没人接,苘画想了想,顾着阎烈阳的视线望过去,心中顿时了然了,叹道:“少爷,您还在看都城呢?这里看不到都城的。”
“我知道。”阎烈阳的声音由于缺水而嘶哑,低声补充道:“我知道我看不到。”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失望。
“少爷要是想家了就回去吧,老爷和夫人都在等着您了。这一年来都没有战事,闲得很,也该回去看看老爷他们了。看,这是苘棋刚才交给我的家书。”
阎烈阳接了过来,对着他手中的水摇头,道:“我不渴。”
苘画看着他脱皮干燥的嘴唇,叹息地摇摇头。
“上面说了什么?”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苘画在私底下也没那么多的规矩。
“又是成亲的是,烦!我爹还不死心吗?”阎烈阳阅完信件,把它丢还给苘画,脸上却是不起一丝波澜。
“您也该成亲了,都已经二十九岁了,像我,老爷已经给我定了一门婚事了,后年回去就成亲。”苘画咕哝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他,道:“这是陛下的信。”
话音刚落,就看到手中的信封已经不见了。
苘画看着阎烈阳那急切和期待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酸酸的,很难受。
唉,陛下啊,你不是女帝还好,但你是女帝了,为什么你还坚持只娶一个?多娶几个就不行吗?你这是置我家少爷于何地?可怜少爷一片痴心啊!
阎烈阳看女帝寄来的信时绝对不允许别人打扰,所以苘画很自觉地就回避了。
晚上,温度下降,倒是舒适得很。
苘画和苘棋等了半宿阎烈阳才回到自己的营帐,看他衣服湿润的样子,想来是已经在河里洗过了。
见阎烈阳一脸乌黑的表情,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知道女帝给的信中一定又不是少爷想的内容了,于是不由得一叹。
“少爷,这次陛下说了什么?”一向不多话的苘棋破天荒地问了一句。
杨烈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叫我回去。”他已经五年没有回到都城了,往年过节的时候都是爹娘来这边和他一起过。
是他不孝,即使边疆条件很辛苦,但他真的不愿意回到那个繁华的都城。那里,有她,所以才让他又爱又恨,为了不看他们甜蜜的样子,他宁愿不回去。
“少爷,既然陛下叫您回,那您就回去吧,老爷夫人一定很开心。”想到这一年来逐渐收到老爷的信,苘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家老爷还真怕了少爷会一辈子不娶妻,绝了后代,所以就吩咐着让他一定要找几个貌美的女子,然后把她们送上他少爷的床。
说实在的,以少爷这样的身份地位和容貌,吸引的女子不计其数,自愿的人很多,问题是,每次少爷都无动于衷,把人扔了一两次后就直接把他扔了,之后,他不敢再擅作主张。
二十九岁了,少爷竟然还是一只童子鸡,说出去没人会信!要知道,就是他这样的侍从也因为好奇女人的滋味而上了一两次高档的青楼啊。
“再说吧。”阎烈阳绕过屏风,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再吃还温热着的晚饭。
“少爷……”苘棋吞吞吐吐地唤了一声,瞥了他两眼,而后道:“我和陛下身边的护卫夜子腾有点交情,这次回去探亲后,和他喝过酒,聊了一点,还知道了一点信息。”他和夜子腾是一样内敛的性子,两人在打过一两次的交道后竟然看对了眼,从此交往多了些。再加上阎烈阳对莲陌然忠心耿耿,有些事夜子腾偶尔也会透露一点点。
“哦。”阎烈阳径直地吃饭,随意地应了一声。
“少爷,据说这一年来,陛下都没有怀上孩子……”他小心地看着阎烈阳的表情,继续道:“御医们认为这是皇夫的问题,所以现在皇太后正在给陛下物色另外一些男子,想让陛下多娶一些皇夫。”
“什么?”阎烈阳的筷子停了下来,眼睛紧盯着苘棋,硬声道:“这消息准确吗?”他们成亲一年,没有孩子,阎烈阳一直以为是步陌然不愿意的缘故,没想到……
“现在消息还没传出来,但消息灵敏的人早就在偷偷议论了。”苘棋不由得降低了音量,道:“陛下都已经二十六岁了,也该生子了。”一国之主没有孩子怎么行?
“先前陛下说只要大皇夫一个早就令很多大臣不满了,但那些老臣贬的贬,退的退,陛下手握重权,手段雷霆,软硬兼施,不像前一任陛下,所以他们也只敢在口头上表示不满。估计这次消息出来后,很多大臣都会开心的,都城布匹的生意都会好很多。”苘画也跟着压低音量。
阎烈阳干脆放下筷子,急声道:“我问的是,这消息是不是正确的?”
“……当然是!”苘棋顿了顿,又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脯道。
“好,那咱们明天早上既马上回都城!”阎烈阳心里大喜,马上道。
“那我们马上收拾东西。”见阎烈阳表情轻松,苘画和苘棋松了一口气,也不由得露出微笑。
少爷……似乎很久没有如此轻松的表情,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