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盏沉沉地打量了她一会,叹了口气,道:“心儿昨晚被打了,浑身看不出伤处,却是伤筋动骨,内伤极重,估计得在床上躺上一个月才能下地。御医说,这打的人一定很精通人体的脉络,所以下手才能那么准确。”
步陌然听完他的话,情绪平浅,不露一丝情绪,只是语气放缓,道:“你和我说这事的用意是……”
凤盏又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她,揉揉眉心,道:“我以为你知道事情的经过。”
步陌然默然,只是瞪着眼睛看他。
凤盏站了起来,长身玉立,手持折扇在步陌然面前走了几步,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步陌然只是闲适地坐在一边,慢吞吞地拿起茶几上的书本,开始悠然地翻阅起来。
凤盏停下脚步,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了她悠然的姿态,忍不住苦笑,道:“你倒是闲适啊,你可知道,一旦他们查到这事和你有关,你就有麻烦了,唉。”
步陌然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就不心疼莲心儿受伤?”
凤盏一震,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哑声道:“我更心疼你,生怕你给自己惹来了麻烦。你一向不是冲动之人,这次怎么就那么糊涂呢?前段时间你和心儿的矛盾还没有解决,现在又闹出了这一出戏!唉,陌儿,其实心儿也是挺好的一个姑娘,我多么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
步陌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凤盏,我和莲心儿就是不对盘,我们就是相互看不顺眼。而且,我们是否和平相处,这和你有关吗?”
凤盏一窒,浑身震了震,眼里迅速闪过一抹痛苦,顿了顿,他才低声道:“心儿,就像我的妹妹,而你……”他顿时不说话了,因为白洛天已经从客厅门口大步走了进来。
步陌然看到白洛天,很是兴奋,就忙站起来迎了上去,问道:“师父,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白洛天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十分苍白,整个人仿佛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步陌然,也没注意一边欲言又止的凤盏,只是叹了口气,双手自然地环上步陌然的纤腰,声音有点嘶哑,低声道:“事情办完了,也就回来了。”
步陌然敏感地注意到他的情绪,忙追问道:“师父,你怎么了?”双手不由自主地紧张抓住他的手。
见白洛天一别不想说话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了,就道:“有事说出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商量。”虽是疑问句,证据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能让白洛天脸色大变的事情,一定是件大事。
凤盏脸色有些阴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一阵难受,妨意随之涌来。
他苦笑,扶着额头坐下,垂下眼睑,睫毛颤了颤,继续沉默不语。
“师你——”步陌然,拖长语调,摇摇他的手臂。
“怕了你了!”白洛天疼宠地摸摸她的脑袋,眼角突然瞥到一边的凤盏。心里一惊,就问道:“你有客人?”
步陌然这才恍然大悟,拍拍脑袋,道:“差点就把凤盏忘记了。师父,这是凤盏,他今天找我有点事情。”
凤盏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他握紧拳头,再抬眼的时候已经是温柔的眼神了,道:“国师,好久不见了。”
白洛天的脸色似乎僵了僵,他苦涩地笑笑,道:“凤盏,那个称呼我从来不用,你也不必这么称呼我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即可。”
凤盏若有所思地的看了他一会儿,就道:“好吧,白先生。”
白洛天抿抿嘴,道:“你们还有事谈?那我先回避了!”说实话,步陌然身边围绕的三个男子,他最忌惮的就是凤盏。
许是直觉,他知道凤盏不简单。他不像聂惊郓对步陌然的一心一意,心思比较简单明了;也不像阎烈阳,更是直观地把自己对步陌然的占有欲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凤盏的表现更深沉,有时候还让人琢磨不透。
“不用,没什么事需要避着你的。”步陌然马上说道。刚才那个话题,她并不想和凤盏再次讨论。本来嘛,这只是她和莲心儿的恩怨,如果非要扯上凤盏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即使她不喜欢凤盏,她也不想与他为敌。而与凤盏为敌,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凤盏一听,眸色加深,犹如一汪深潭,深得教人难以探测它的深浅,只见他轻轻一笑,灿若春花,整个人明亮起来,道:“是啊,我和陌然说的话你也可以听的,反正也没什么事。”
白洛天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撩起衣摆坐在一边。
步陌然也跟在他身边坐下,刚一坐下就接过白洛天递过来的茶盏,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喝茶。
凤盏手背上的青筋开始暴起,一向温和俊美的脸上有些扭曲了。
白洛天探头去轻吻了下步陌然的额头,柔声道:“还是你们先聊吧,我有点累了,等你们聊完我们再说。”说着就放下茶杯开始站起来。
看着他疲惫的表情,步陌然很是担忧,忙拉着他的手,道:“师父——”
白洛天轻拍她的手背,朝凤盏点点头,人很快就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
看着步陌然微蹙的柳眉,凤盏心里一酸,定了定神,这才轻咳一声,低声道:“陌儿,还没看够吗?”
他看着白洛天离去的方向,心里却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你拥有的东西我要全部都要夺过来!
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