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牧黎没睡好,虽然入了眠,但梦里光怪陆离,她只觉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漫长也非常离奇的梦。但早上一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醒来的时间是早上八点,这个时候,基地里已经热闹起来,士兵们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新一轮地行军。没有人叫醒她,医疗大帐里,只剩下牧黎一个“病人”,其余负伤的士兵,已经转移了出去。所有的行军折叠床已经被重新叠好,正有两名护士在轻手轻脚地拆卸布帘。见牧黎醒来,其中一个护士红着脸笑道:
“牧少尉,早上好,最晚睡得好吗?”
“哦...早上好,多谢关心,睡得还不错。”牧黎回道,随即又接着说,“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看您睡得熟,艾丽塔医生想让您多睡会儿,嘱咐我们八点半叫醒您。没想到您现在就醒了。”护士回答。
我还真是被特殊待遇了啊,牧黎笑了笑,便开始麻利地收拾自己身边的东西。其实她没有多少随身行李,她的行军包因为存放在机甲舱里,一起丢了。周身只剩下这一身军服,动力外骨骼和几把武器都存放在军备大帐里。
穿戴完毕,她就算是拾掇完了,简单地用水洗漱一番,行军在外,没有太多的讲究。做完这一切,她去餐帐吃了早饭,并领了配给下来的今天的午餐干粮。两块硬得跟石头似的面包,一个煮鸡蛋,一包密封的即食卤肉,牧黎还另外领到了一个灌满水的行军水壶,一个行军包,里面有一些救急物品,一床捆好的毛毯。这都是吉尔中尉特意亲自来打招呼,留给牧黎的。
出了餐帐,沿路向着碎石广场行去。士兵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拆卸军帐,不大的格里芬基站中一片繁忙。这些拆卸军帐的基本都是后勤兵,而战斗兵已经在排队装配动力外骨骼了,军备大帐中也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牧黎赶去的时候,大半的士兵已经完成了动力外骨骼的装配,正在前往大广场集中列队。
说实话当牧黎看到全副武装、男男女女的士兵们按照身高整齐列队报数的时候,心中有着非常强烈的违和感,她还是没有摆脱常年从军的习惯,习惯于看到全是女性或者全是男性的部队。看来还需要时间慢慢适应。
当她装配好自己的动力外骨骼和武器,踩着吱吱的液压声来到大广场上时,军队基本上已经集合完毕了。机甲兵们在逐一登舱,装甲兵、运输兵们也在登车。罗格在显眼的位置等着牧黎,简单打完招呼后,便带着牧黎上了一辆装甲车。
联邦军队的装甲车,与牧黎穿越前那会儿相比,没有太大的区别。三中队的装甲车,看起来与当年美国的斯特里克装甲车非常相似,但总体的性能指标有着大幅度的增加。450马力,8轮刻晶反应动力,宽2.8米,高2.7米,全身迷彩。牧黎和罗格所在的是一辆步兵输送车,可装载包括驾驶员在内的11名步兵。
穿着动力外骨骼坐在硬邦邦的座位上,实在谈不上有多舒服。车内并不宽敞,除了牧黎和罗格之外,还有另外8名右翼部队的装甲步兵挤在一起。这些装甲步兵,又被称作是机甲预备兵,他们是考到了机甲驾驶战斗执照,但尚且处在实习阶段的机甲兵。当正式的机甲兵出现状况无法驾驶时,他们就会替补而上。一般情况下,他们都坐在装甲车中,作为装甲步兵兵种参与任务。这种状态,与眼下的牧黎和罗格非常相似。
十个人,对半分座车厢两列。牧黎坐在最靠近驾驶座的位置上,罗格就坐在她身边。她的对面是一位小个子的白人女性士兵,戴着头盔,下半张脸埋在呼吸设备下,数据流面罩向上翻起,露出的上半张脸满是稚气,一双蓝眼睛正好奇地盯着牧黎看。实际上不止是她,另外几名士兵也在瞄着牧黎。
只不过因着正在出任务中,大家都很严肃,并没有随意开口聊天。他们的头盔与长官之间是实时对讲的,频道切换的权利在长官那里,士兵可以与指定的同级或下级单独对话,也可开启群呼叫模式,但是如果随意占用频道聊天会被处分。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动了。牧黎听到了自己头盔的耳机里传来莉莉安少尉的声音:
“装甲车队即将出关口,全体装甲兵注意,封闭头盔面罩,开启呼吸装置。重复一遍,装甲车队即将出关口,全体装甲兵注意,封闭头盔面罩,开启呼吸装置。”
牧黎身边的士兵们全部麻利地盖下掀在头顶的面罩,并在脖子右侧下方轻轻一按。牧黎有样学样,也做了一遍。按下按钮后,面罩上出现数据流启动界面,呼吸机开始供氧,发出轻微地“嗡嗡”声,好似夏天牧黎家老房子里头顶微风扇的声响。
面罩上的启动界面是联邦军徽,旋转360度后转瞬即逝,紧接着一连串常规数据开始在面罩上生成。包括氧气指数、地理坐标、方位指向、讯息对话窗等。另外还有许多功能,如热感视角、射击瞄准辅助、机甲驾驶辅助,需要使用手环id来操作。
看样子,装甲车车厢本身并没有净化空气的功能,气压与外界是相同的。所以坐在车内的士兵一旦离开了格里芬的大气环境,就不得不依靠自身的氧气装置来呼吸。之所以如此做,也是为了方便士兵们上下车,减少气压改变带来的麻烦,加强突发状况下的应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