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五点。”
“要我送吗?”其实不用想,也知道答案。
“不用的。我自己坐车过去就好。”
陆信诚眼神中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苦楚。仔细想来,梁意珂凡事都不曾依赖他。总是独自解决。“见完面要是太晚,让她们送你或者打电话给我,不要一个人做出租车回来。”
梁意珂点头应允,“好。”
快要两个礼拜未见,一进包间,郭芷蔷就抱住梁意珂,咬牙切齿地骂道,“笨蛋,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
郭芷薇在旁边也不留情地敲了一下梁意珂的头,反讽道,“不错嘛。胆子快比得上我了。”
梁意珂吃痛,捂住脑袋。对她们投降道,“先坐下吃饭,这顿我请来赎罪。”
两人坐下,面对满桌的菜,都没动筷。郭芷蔷开堂问审,“那次陆信诚半夜三更打我电话,旁敲侧击问你的事情。我当时也是一时头昏,光忙着骂他,没悟出他的用心。但打死我也没料到他会提出结婚。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拿你父母为筹码,你也不该那么草率答应。”
梁意珂轻叹一声,回答她,“我爸妈一直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爷爷奶奶嘴上不说,却也是日夜挂心,吃不好,睡不好。我心里难过,可也无能无力。想着时间久了,他们就会好起来后来陆信诚来了。爷爷奶奶明明猜出他的身份,明明对他恨到骨子里,却什么都没说,甚至像家人般对待他。”梁意珂微微哽咽,深呼一口气,“就连爸妈也一样。我以为陆信诚起码会挨顿打再被赶出门。事实上他在我家如座上宾。我家人大大概是怕太凶会把他吓跑。担心孩子会没了父亲,我会失所以,我没办法只顾自己。如果结婚能让他们安心,我就会义无反顾去做。”
听完她的话,向来心硬的郭芷薇都忍不住心疼地掉眼泪,“傻瓜,笨蛋。那你真预备跟陆信诚过一辈?”
“怎么可能?我跟他的约定是只要他提离婚,我会无条件配合。”梁意珂望着郭氏姐妹齐齐皱起的眉头,接着道,“但我同时也做了一个决定。最晚到孩子出生,我就会同他离婚。”
郭芷蔷问,“要是他不同意怎么办?”
梁意珂认为她的担忧是杞人忧天,“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孩子假结婚。离婚是对双方都是种解脱。他又可以回到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何乐而不为?”
“说得也对,”郭芷蔷想了想,问出另一个担心,“陆家那头有没有来找你?”
梁意珂摇头,“陆信诚在处理。”
郭芷蔷忖量一会,“他的能力是可以信赖的。但万一见面,你别学让人窝气的小媳妇,光被欺负,不敢吱声。知道吗?”最看不惯那种低声下气,没半点尊严的女人。
又不是在演苦情戏,她是会努力避免纷争,但也不至于到窝囊的地步。梁意珂无奈道,“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
郭芷薇又问,“陆信诚对你怎么样?”
“对我很好。”会挂心她的行踪,会记挂她的身体,会担心她无聊,会陪着她看电影。要是不曾发生那件事,他能得到九十分的成绩。
“有没有可能好到你动心?”
梁意珂望着郭芷薇,对她的奇思妙想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想了半天,“除非我患上斯德哥摩尔症。” 她刻意不提起并且努力想要忘记过去,但并不代表那件事情已一笔勾销,更不代表她宽恕他犯下的错。
郭芷蔷剜了一眼自家的妹妹,问什么不好,偏偏问个白痴问题。她看着梁意珂,知道她有着自己的打算。也不再横加干涉,“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我可是孩子的干妈。”
“倒真的有事情麻烦你,”梁意珂说,“帮我找找看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每天闲赋,我快发霉了。别像电视台实习日夜颠倒就行。”
郭芷蔷爽快地答应,“我等会打电话给人事部,让他们留意。有合适的岗位再告诉你。”
“谢啦。”梁意珂就知道郭芷蔷一定会帮忙。
吃饭,闲聊,出了饭店快要九点。郭芷薇是大明星,事务繁忙,出门就被保姆车接走赶下个场子。梁意珂拒绝郭芷蔷要载她回家的建议。郭芷蔷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休整就同她见面。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哄走郭芷蔷。梁意珂招了辆出租车回家,望着被金属栅栏围起来的司机。乘客防备司机,司机也戒备乘客。还真是信任不足的社会。
回到家,漆黑一片,月光洒在地板上。陆信诚不在家。梁意珂舒了一口气,没开灯,盘腿坐在落地窗前,风吹动窗纱。月亮挂在半空,黄澄澄,漂亮至极。
她与陆信诚现在的关系,外人一定觉得难以理解。
她恨他毋庸置疑。可随着一日日的相处,她对陆信诚的感觉慢慢由恐惧畏缩蜕变成能够自然相处。确实有感谢他顾及她家人做出结婚的决定。本来他完全可以一渣到底。所以从答应结婚那刻起,她就对自己说,就算不能原谅他,也不会再追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