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也没找过她帮忙,听到是她来,让女使将人带到了楼上一间雅间。
“沈少夫人,别来无恙。”
顾言倾微微笑道:“这回实是有事需要云姨帮忙,我知道杜姨名下的七巧杂货铺一直有往益州的一条线路,我这里有个人,希望云姨能帮忙送到益州。”
紫云见到廖氏的时候,看着顾絮的眼里都是震惊,谁能想到徐参知走失的夫人在沈少夫人这里,看样子还是自愿被沈少夫人藏起来的。
要知道徐参知和沈枢相一直政见不和,不想后院的女人却串到了一根绳上。
紫云当着廖氏的面没有多问,沉吟了会道:“将人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沈少夫人还是要做好,万一事情被揭穿以后的后果。”
私藏朝廷重臣的夫人,虽然沈溪石深得陛下赏识,但是徐参知在朝廷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
顾言倾望了一眼听了这话便有些紧张的廖氏,安慰性地看了她一眼,侧头对紫云笑道:“云姨,不妨事,大不了,我带溪石也会益州去开布坊好了!”
紫云见她笃定,也不再劝,当日便要将廖氏留下来,廖氏抱着顾言倾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言倾,谢谢你!希望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见!”
这是廖氏第一次称呼她“言倾”,除了杜姨、溪石和静晏,这是顾言倾回汴京以后,第一次被一个从前不认识她的人称呼本名,一瞬间,顾言倾有些怔忪。
等安排好廖氏,紫云送顾絮出来的时候,忍不住问道:“沈少夫人怎会与廖氏有如此深厚的私交?”
顾絮笑笑道:“深厚的私交也算不上,就是她壮着胆子求我帮忙的时候,我知道她是在孤注一掷了,如果我不帮她,她大约是难以活命了。”
那时候,她想起六七年前的自己,如果当时不是杜姨好心救了她,她定然逃不过那场大火的。
就如杜姨对她是出于不忍和善心,她对廖氏,同样如是。
很大可能,今日一别后,她和廖氏终生都不会相见。
紫云望着她的脸,若有所思,半晌笑道:“我觉得有时候,沈少夫人和我家夫人挺像的。”
顾絮莞尔,“可能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又过了两日,紫云那边传来消息,说廖氏已经跟着商队往益州的路上去了,魏静晏和顾言倾都松了一口气,两人也从庄子上搬回了沈府。
顾言倾看着她欢欢喜喜地和她住进沈府,有些担忧地问道:“我们在庄子上也住了好些日子,阿晏,你真的不用回侯府看看?”
先前顾言倾一度还真当静晏是真的可以离开景阳侯,可是自从她们搬到庄子上后,景阳侯细心妥帖的又是送东西,又是传消息,丝毫不介怀静晏不归家。
顾言倾竟从这么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叔身上看见了“宠溺“这个词,联想静晏这些年在汴京城的张扬跋扈,众人却敢怒不敢言的情况,忽然明白,景阳侯怕是在静晏不知道的地方,为静晏费了许多心思。
顾言倾担心,那个曹秀兰真地哄了侯府老夫人进府当妾的话,日后阿晏会后悔,见阿晏不说话,轻声道:“我有时候想,夫妻之间,是不能用面子和自尊之类的标准来衡量的,既是喜欢,便是折损一些面子,也是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只有自己想要的在自己手里才是真的,旁的都是虚的。”
魏静晏沉默,轻轻地倾身抱着阿倾,哽咽道:“我何尝不知,可是阿倾,我在嫁到侯府之前,和老夫人保证过,不会为川平再生一儿半女,他越是对我好,我心里越愧疚,所以,有时间会顺着老夫人的招数闹,我宁愿他真的将我当一个相敬如宾的妻子。”而不是现在,一副势要将冰融化的气势,她会恐慌,害怕他知道了她嫁他的初衷不过是借他的势,到时候又会如何看她?
“阿倾,我和老夫人是签了文书的,如果我生了孩子,那个孩子必然是我偷人生的孽种!”这张文书的存在,已然狠狠地打了景川平的脸。
魏静晏每每想到,都觉得羞愧难当。
***
五日后,华平郡王一行刚走,汴京城里便发生了一场波动,因为守卫不当以致庆州和汾州接连失守的沈令毅回了汴京。
沈令毅在汾州一战中没有退缩,浴血奋战,他知道如果汾州再失守等待他的是什么,但是这一次汾州城内的丹国奸细在城内造成了混乱和百姓情绪的恐慌,外城没有攻破,内城已经溃散成泥。
沈令毅伤势惨重,只剩了一口气在,太原府物资匮乏,军医说沈令毅的伤最好回汴京医治,毕竟赵国最好的大夫都在太医局了。
沈令毅一回来,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撕开了,汴京百姓都知道拓跋部叛乱,先后夺了庆州和汾州,先前佯装不知粉饰太平的众大臣硬着头皮开始上书,参拓跋部的,参明远伯府的,参庆州和汾州知州的,奏折像雪花一样往陛下的龙案上堆积,其中也有一两张参林将军和沈溪石的。
几乎一夕之间,顾言倾的身份和杜恒言与丹国的交情,都被影影绰绰地映射为林将军和沈枢相有不臣之心。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