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腻腻的,倒像是煮什么荤物的脏水。
一时气得发髻乱颤,狠劲地拍打着门上的一副铜环,“一个寡妇,还给你长脸了,也不知道偷了多少汉子,给你做妾也是抬举你了!”
藿儿冷哼了一声,将灶炉里的煤灰装了一簸箕,全部抛到了院墙外头。
傅冰人走的时候,真的成了个“煤人”!
藿儿气得狠灌了两口水,“主子,那隔壁王嫂子的嘴也太碎了,到处说你是寡妇,就算是寡妇又怎么了!要是荔儿在,肯定撕了她们的嘴!”
顾言倾倒无所谓,笑道:“我们藿儿不也是很厉害!”
若是王嫂子将她寡妇的身份传实了,她还要谢谢呢!
藿儿却是气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莫说主子了,就是她和荔儿也不曾听过这等污言秽语,“主子,那冰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们去找云姨吧!”
顾言倾轻轻给藿儿抹了泪,“不气,不气哈,等我们搬到了汴河大街上去,那儿人来人往的,她就不敢来撒泼了!”
“主子,我们还得雇两个壮一点的婆子!”
顾言倾点头:“好,都听藿儿的!”
“对了,主子,您要定汴河大街上那一处吗?”
“嗯,我想着那一处街面开阔,常有赶货物的商队经过,客流该是有的,只要我们再努力调些好配方,不愁没有生意!”
也是刚才经过傅冰人那一处,顾言倾想到甜水胡同的街面,究竟逼仄了些,而且住着好些和王嫂子一般的市井妇人,她没有经历应付这些人,还不如多花些钱,清静些。
到时候买器具的钱若是不够,她就当些首饰,左右也能按平,云姨那边,顾言倾却是不准备再开口的。
杜姨在蜀地的商业链,并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儿,若是杜姨想隐藏的,被她牵出头来了可就罪过大了。
第9章 除夕
眼看就快除夕了,顾言倾和藿儿商量着,等过了新年,再搬到汴河大街上店铺的小院儿里去,名字就叫“嚯羊汤店”!
期间,奇怪的是,上次被吓跑的隔壁王大嫂又登了一次门,和顾言倾说了徐员外家兄夺弟妻,弟媳跳河的事儿。
顾言倾见她这回是怀着好意,就送了她一小匣子果脯,顺带和她告了别,说她们年后就搬走了。
许是顾言倾这一回眼里的感谢十分明显,王大嫂子再迟钝,也看了出来,一时倒为先前在背后嚼顾小娘子的舌根子有些羞愧。
呐呐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好容易盼了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来!”
等王大嫂子走了,藿儿道:“主子,她也好意思说和您说得上话儿!她也配?”
顾言倾点了下藿儿白净的额头,“你啊,不必和她们一般见识,她们也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整日里出不了门,就守着夫君和孩子,实在闲得发慌才爱串门嚼口舌。”
这种人在前世里,她常见,早就习惯了。
听她这么说,藿儿觉得也是,左右很快就搬走了。
两人想着无事,决定除夕夜出最后一次摊儿,这一次顾言倾多加了些香料,以前在慕庐里无事的时候,她便喜欢和藿儿、荔儿研究各种吃食。
她前世的时候,因为喜欢汉元素,研究了好些美食和美容方子,只是材料有限,不能一一实践,到了这里倒是方便很多。
汴京城中的除夕夜十分热闹,早一个月前,各大正店便开始在门前搭山棚,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和绸布条,到了晚上,灯火映着十分好看。
因为大家都是吃了年夜饭才会出来看灯火,所以这一天顾言倾和藿儿酉时末才出了摊子,最后一天顾言倾还打了折扣,各种都二十文一碗。
好些店面门前挂了猜谜的灯笼,藿儿见什么都很稀奇,眼睛简直都不够看,顾言倾让她去逛一圈,她自个守着摊子,不过藿儿无论如何没这个胆子。
顾言倾也没有再劝,在这个时代,百姓普遍有很强的尊卑观念,比如他们无论如何不敢对皇上不敬,尤其是藿儿这种自幼便被当做女使教养长大的,主仆观念更胜于旁人。
每一位落座的顾客,顾言倾和藿儿都会说一遍,她们要搬到汴河大街上去了,新店开张头三天半折。
除夕夜人多,不过一个时辰,顾言倾看着锅底,盘算着再卖二十碗,便可以收摊子回去了。
皇宫上方忽然燃起了烟火,噼里啪啦地炸在半空,人群都朝皇宫方向看去,红红火火的很是耀眼。
她上辈子读大学的时候,就常在学校的西门摆摊子,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月亮也是一样的月亮,人也是一样的人,时空真是奇妙,将她从21世纪带到了赵国,让她经历了顾侯府的繁荣鼎盛和惨烈的寂灭。
有时候,她真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她可能还在梦里没有醒。
正在晃神的顾言倾,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位故人的靠近。
烛火将顾言倾的脸映得红彤彤的,在汤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