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倾,我真高兴还能再见到你。”这一辈子,她相信的,和能够依靠的一直只有阿倾一人。
想到老夫人前几日又提出来给侯爷纳妾的事,心里竟奇异地不觉得堵得慌了。
这时候荔儿和藿儿端了糕点和凉茶过来,魏静晏看到玫瑰花饼,想到自家三妹最爱吃这东西,淡道:“说起来,凝萱那丫头和沈肃的婚期也定了,就在年底呢!沈家原说是十月,我娘觉得太急了些,好说歹说,推到了年底。”
顾言倾自那次后,也一直没见过魏凝萱了,想到那天那个仓惶又寂廖的背影,忍不住问道:“你家三妹最近可还好?愿意嫁吗?”
魏静晏点头:“先前要死要活的不愿意,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想通了,这些日子倒也乖觉,安安静静地在家中做绣活呢,我看她那样子,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魏静晏想到妹妹的模样,也有些唏嘘,对于这个妹妹她的感觉有些复杂,有艳羡,也有几分排斥,只是现在看她像没了水分的小花儿一样,又有些心疼。
顾言倾想到魏凝萱不能怀孕的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魏静晏,魏凝萱眼下这个模样,大约是想嫁给沈太后在意的娘家长孙来报复沈太后的。正犹豫不觉得时候,魏静晏笑道:“阿倾,我有时候不讨厌这个妹妹,大约也是她身上有几分你的影子。”
顾言倾脑子一没留神,话便说出了口,“阿晏,太后给凝萱下了毒,她不能怀孕了!”
“哐”一声,魏静晏手中的茶盏掉到了地上,厢房里铺了地毯,声音倒也不清脆,只是那滚落的茶水,染湿了魏静晏的裙子,好在是茶放了一会,微凉,并不烫。
荔儿立即进来轻手轻脚地收拾,魏静晏拒绝了阿倾让她换身衣服的提议,拉着阿倾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阿倾,你和我说实话,凝萱知不知道?”
顾言倾低头,“是她在议亲的那一段儿,有一次一个人跑来沈府说想见我,然后和我说的,让我自己小心提防些。”
魏静晏神色恍惚地又坐回了椅子里,双手不安地绞着,呢喃道:“她自幼就被家里惯坏了,做事没轻没重的,心眼儿还少,”顿了一下,又道:“可是,阿倾,我是希望她能够这么没心没肺地蠢一辈子的。”
顾言倾也不知道怎么说,她能理解魏静晏对魏凝萱复杂的感情,实话说,她也不是很讨厌魏凝萱,一直觉得,那就是个没经过事的小女孩子。
在这个时代,不能生育,一个女人的一生都被毁了。
顾言倾握住了魏静晏的手,两个人都默然。
半晌顾言倾扯开了话题道:“明日大皇子带着家眷就要离京了,我想去送一下东罗郡主,你要是有空儿,和我一起?”
魏静晏没有多问,轻轻点了头。
***
越王离京,虽然在早些时候便已传出了消息,但是来送的人并不多,倒是后宫妃嫔的母家都派了些人出来,大概也想做个面上一团和气。
魏静晏陪着顾言倾一起到了南熏门,却不准备往这些人跟前凑,对顾言倾道:“我去那边的茶楼等你。”
顾言倾点头,直接跟着荔儿和藿儿到了东罗郡主的马车跟前。
东罗郡主的马车在杨幼榕的后面,顾言倾看到杨国公府的人几乎都来了,挤挤嚷嚷,热热闹闹的,东罗郡主那边只有萧蓁儿和都亭驿的使臣。
看到顾絮来的时候,东罗郡主微抬了抬眼皮,顾言倾这才发现,不过两月,先前那个神采飞扬、钟灵毓秀的女子,瘦削了好些,眼睛下头一片青紫,该是好些天都没好好睡过觉了。
见到顾言倾,扯了下嘴角,神色疲惫地对着她点了点头。
一旁的萧蓁儿看到她,倒是十分高兴笑道:“顾姐姐,你来了。”
顾言倾接过荔儿递过来的包袱,笑道:“知道郡主要去的地方远,我备了些常用的药和干粮。”
东罗郡主轻声道了句“谢谢”,让身后的女使接过了顾言倾手里的东西。
前头越往传话过来,要出发了,东罗郡主忽地抱了一下萧蓁儿,将一个鱼形的口哨递了过来,“如果,你还能够回去,帮我把这个交给我的父王。”
说罢,也不等萧蓁儿开口,便登上了马车。
萧蓁儿拿在手里,不由红了眼睛,顾言倾轻轻拍了她的背,萧蓁儿手捂着嘴,呜咽道:“她知道她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顾言倾微微叹了一口气,从南院大王同意了将女儿嫁给大皇子的时候,应该就预料到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能的命运,自然也该知道,作为这个皇子侧妃的女儿,也会一起遭遇这样的命运。
那边杨国公府的人也忽地传出了哭声,顾言倾看了一眼,便见到是杨国公夫人,正歪在杨叔岱的怀里,用帕子掩着面,大约是舍不得小女儿。
顾言倾这时候才想起来没看见大皇子,不由抬眼四处看了下,不期然地在城门的西北角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赵慎,也正直直地看着她。
离得远,顾言倾看不清楚大皇子眼里的神情,想到小时候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