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霖的眼中蒙上了薄雾。她的爱有违伦常,她当然知道是错了,她喃喃道:“不可以吗?一点可能,都不可以吗?我只是想占个位置,看看您。”
李斐真是从未有过的凌乱。当年赵彦恒向她表达心意的时候,她也暗暗的荡漾着涟漪,虽然对彼此的情谊都是置之不理的态度,那好歹是有点美好的想法。但是这一回,她是一个……笔直的女人,骤然见了这种扭曲的感情,就算不是厌恶,也离反感不远了。
李斐脑子乱突突的,她看的杂书又多,爱和欲相伴而生,她的脑海里立刻想象出两个女人相互抚慰的场面,连角先生什么的都出现了。
好了,这已经是反感了。李斐不想面对崔霖,扶着额头烦恼道:“今天的话,我就当从来没有听过。崔姑娘是襄王府最不合适的侧妃,你趁早断了此念。”
崔霖的泪水滚落了下来,她哭道:“为什么啊?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崔姑娘!”李斐严词拒绝道:“我怎么能同时接受第二个男子的心意。”
崔霖直接用袖子擦去眼泪道:“我又不是男人。”
“你于我而言,和男子有何不同!”
李斐是只喜欢男人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将来哪一日,会有找个女人相互抚慰的那一日,所以李斐的思维只有男人和女人,她简直都有落荒而逃的冲动了,偏又有点可怜如此古怪的崔霖而忍了下来,苦口婆心的道:“我成什么了?你又成什么了?若今日一席话是你想要进王府的借口,我是被人愚弄的傻子;若今日的一席话是你的肺腑之言,我不会喜欢王爷的妾室,我又怎么会把你收容在身边。这是轻贱了三个人的感情。”
这里是李家,李斐是没必要逃的,她只能下逐客令道:“你走吧,多么深厚的情谊,不过是数面之缘而已。你离了我去,一日日就淡忘了。”
崔霖捂住落泪不绝的眼睛,她的心像刀割一样,得割下一块来,才能把念想的人忘记吧。
阿莲收到了李斐的指令,真是硬着头皮的上前,道:“崔姑娘,您请吧。”
崔霖果然是还年轻的,年轻的连伤心都像李邈一样痛痛快快的,她哭出了声音来,哭得很大声,她哭得直接蹲在地上,鼻音儿嗡嗡的道:“让我哭会儿。”
行!
李斐让着她,李斐走出了偏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李月和廖夫人不去想李斐和崔霖会说些什么,也不去管闹脾气不吃奶又不肯吃辅食的李邈,就把李邈放在罗汉床上,由着他爱干什么干什么。李月和廖夫人各坐了一头,顾着他别摔下来就够了。
李邈翻个身,仰面躺了起来,哼哧哼哧把藕节似腿掰上来,张开口水泠泠的小嘴,就起劲得啃起了脚丫子。李月还是不去管儿子,和廖夫人说道:“京里的情形你也知道,你要做什么我想你是极有分寸的。若有一二我这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也会看着办的。”
李月没有把话说实,她隐约知道廖夫人进京来干什么。
两年前,泰宁侯府痛斥廖夫人在姐姐病重的时候勾引姐夫,气死姐姐,一盆污水把她从头浇到尾,这事是做绝了。尽管廖夫人及时的请了李家襄助,通过襄王府向爱财的皇上表了一次忠心,才借着众人之力挽回了部分颜面。
那次争斗,泰宁候府和廖夫人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泰宁侯府固然是名声扫地,廖夫人这边也没好的。明面上的捐助和暗中的打点,胡廖两家账面上的家财散去了三分之一,为此胡廖两家及生意场上想趁机欺凌这对孤儿寡母的人可又冒头了,说什么无风不起浪,廖夫人那样的青春是不能替先夫守一辈子的,说廖夫人早晚要拿钱养汉子的话都出来了,都是想要从廖夫人这个富婆身上刮点银子下来的。
廖夫人就没有栽过那么大的跟头,她是有仇必报的人,过了两年她缓过一口气来了,她是来向泰宁候府寻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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