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多福耐心的听完,急急的问道:“那把二爷派了出去,要去多久啊?”
“这个,我也说不好
。”李斐无奈的道。新婚夫妻,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一别经月,好像有点残酷的。
宋多福看向门口的绿树红花,脸上说忧是忧,说喜是喜,道:“我爹娘,还有弟弟,现在住着程家的一处宅子。出嫁之前爹娘说了,说把我嫁了,嫁了这么好的男人,婆婆很好,又能挨着王妃那么近,他们很安心,他们过不了几天就要回云南去了。此一别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他们,我舍不得,听了这话,我……我很伤心的。回门那天,二爷说他近期要出一次远门,让爹娘和弟弟暂且在京城多住几日,而且啊,还很贴心的说,六七月酷暑之季也不适合赶路,不若过了夏入了秋,再安排回程的事。”
李斐欣欣然道:“宋伯父宋伯母再住些日子吧。”
宋老爷在这一点是很刻板的,女儿都嫁了,一家子赖在京城住着女婿家的宅子是怎么一回事?不和礼数。不过女婿不在家,老丈人再留一段时期权且照管女儿是说得过去了。宋多福两边都不舍分离,内心挣扎道:“都说忠孝不能两全,我们做女儿的,夫妻之义和为子孝义,也是不能两全了。”
“讲究出嫁随夫的,也只能这样了。”李斐低头轻叹。她嫁给赵彦恒……不,从还没有嫁开始,就改变了一些。刚才抄着《太上老君枕中经》,她不是盼着皇上平安才抄的,是为了赵彦恒才做这种面子活儿。
就为了赵彦恒这一个男人,宫里许多人,宫外许多人。在一年之前,都是李斐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意愿去多想的。心里难免惆怅了一下,李斐笑道:“我来和王爷说,说这些天再放程安国假,叫他多陪陪你。”
宋多福羞怯的低下头去,没有吱声,就是没有反对。新婚燕尔,她是想和程安国多待一会儿的。
翌日,京兆府把李月和陈介琪的赘婚文书送来,官府盖印允准,李月和陈介琪已经是合法的夫妻,可以举行大婚之礼了,不过这一纸婚书李月有多放在心上?她的自由也不会被一张纸束缚住,所以在这之前,李月已经出京了,去了山东曲阜。
李斐捏着自己母亲和其他男子成婚的文书,少不得再尽一尽孝心,趁着李月不在京,着人把平康坊的宅子好好修缮一番。再比比自己,新婚的妇人是个什么样子的,裁鲜艳的衣裳,打鲜亮的首饰,婚床上的锦被,新房里的龙凤烛台,一件件的,李斐把能预备的吩咐了下去,着人预备。一时间襄王府和平康街的李家宅子两边跑,李斐也忙得,都让季青媳妇在后头追了。
季青媳妇骑了马来请,笑意掩饰不住,道:“王妃快快回府,现儿景王景王妃正在府里,特意来谢王妃的。”
是都粱香的事情有了结果?
自李斐向皇后示警之后,景王府也没有外头可以看得见的动静,李斐就像下了注的赌徒,只等着开盖揭开结果。
匆匆上车回王府,李斐找季青媳妇上来,道:“你知道什么,在车里说吧。”
季青媳妇弯着腰进来,道:“我也不能知道详尽了。是先景王妃的舅家做的孽。先景王妃有三个亲舅舅。这次坏事的,是汤贯那一家!”
汤贯!
这个名字这几天,李斐已经听了很多次了。江淮的粮食运到陕西一带,一路跋山涉水,总要一众官员协同了办理,汤贯就是这批官差之一,调派的旨意快要下来了。
更早的时候,她娘家二嫂祖父,早年资助过的一个后生晚辈,叫萧汝玉的,七年前拿着一份治理黄河的手稿投到景王府,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之后三年,整治黄河的功劳成了汤贯的晋升之阶。
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吗?
李斐的心口不由狂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