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一看袁丹丹的表情就知道怎么了,示意冬明稍等,下车把这姑娘拖到qq另一边,往车门上一按、拍拍她脸儿:“收起来收起来,不要这幅表情,你当我什么人那!”
袁丹丹将信将疑。她与姜灵不是同事又离得远,平时没竞争没利害关系,纯粹是说得来才交好,有些事反而好开口——大不了叹一句“物是人非”,一拍两散!
所以既然姜灵说了,袁丹丹也没憋着:“那是跑车吧?牌子我不认得,不是宝马奔驰,可瞧这模样,怎么也要上百万了……车是他的吧?你都跟人家跑来北平国庆游了,还没什么?”
姜灵捏捏袁丹丹的脸儿,失笑:“我来了北平才碰上他的。他帮了我一个忙,想看看‘民俗’,我当然要谢他。再说了,那车太贵……”虽然买得起,但宝马草鞍,不相配!要换车,也得把房子什么都换了!“可二三十万的车我现在也还开得起,所以呀,你看,不至于吧?”
袁丹丹释然:“我还以为你成了唐晶晶……哼!不过就你?在北平当导游?不是吧?”
姜灵大致知道这里头的恩怨,笑笑拉起袁丹丹往跑车那边去:“怎么啦,我好歹比他熟一点。”
袁丹丹恍然:“外国人?瞧不出来。”她本就比姜灵外向,边过去边冲冬明摇摇手:“嗨!”“嗨”了一声又突然想起来了,转头问姜灵:“英文行吗?我就会点儿这个。”
这边姜灵摇头:“不行,不过他会说中文。”那边冬明见她们过来,下车一站,习惯性就是端正笔直:“您好。”
袁丹丹暗暗抹汗,忙站正了,拿出上班见客户的架势来:“你好你好。”一本正经地伸手邀握;姜灵也暗暗抹汗,同样端出一本正经的架子来,在旁边给两人上介绍。
这时候就显出冬明他们那种翻译器的好处来了,袁丹丹连夸冬明“中文说得好”。而冬明竟然认了下来,还很地道地谦虚“哪里哪里”。尽管吐字不熟练,但语音语调之类完全没问题。
结果袁丹丹更诧异了,问冬明学了几年了、哪儿学的。冬明不得以,开始含糊。而姜灵乐得不行。另外姜灵还注意到,冬明没再用“您”,而是改成了“你”——他又“入乡随俗”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拐了几个弯,就到了那种只分来往两个车道的小街上,而后拐进胡同。
胡同其实不算窄,路是平平整整的水泥路,问题在于两边路况多——这边门口停了个摩托车、那边门口停了三四个自行车,诸如此类。加上行人小孩,车子开进去,就要用蚂蚁爬的速度了。
好在袁丹丹与姜灵都不急,冬明更是看热闹。他们花了足有十几分钟,终于开完短短不足百米的路。袁丹丹又倒过车子,贴墙停好。姜灵跟着照做,下车就赞:“你这可真是好习惯。”
袁丹丹抛了抛钥匙:“那是,早上时间赶啊。”
两人看冬明。冬明一怔,旋即道:“我们也这样。”
姜灵顿时暗自抹汗——跟着夸一句不久好了嘛,没要你自白!军队里肯定时刻准备着,否则还怎么打仗?袁丹丹不知道冬明说的“我们”指什么,但听意思是赞同,就得意了,笑笑招招手,把人往前头院子里请。
……
袁丹丹租四合院,主要是为了上班近,租价比单身公寓之类的便宜,旁边早点小店又多,生活方便。
有得必有失,老房子水暖方面就不太理想:卫生间小,没浴缸。环境也算不上安静:一个不大的院子里,挤着八户人家。这家娃娃哭完,那家妈妈抄着扫帚追着皮小子骂。
姜灵也是头一次到四合院里,好奇地左看右看:“不吵吗?”
袁丹丹一摆手示意“红灯”,娴熟地立定,让两个四五岁的男孩子追打着跑过去,又招招手示意“绿灯”,继续往前:“吵,可比住鸽子笼好。这里有人气。单身公寓不仅贵,而且一个人租着,说句话都没回音,我可受不了。跟人合租吧,好的人难找,烦心事多,尽是事儿妈。”
“事儿妈”是北平方言,指那鸡毛蒜皮爱生事不痛快的家伙,袁丹丹说得地道,姜灵跟在她后面,不由就笑了,拍拍她感叹:“完了完了,瞧瞧,你已经成了这儿的人了!”
袁丹丹摇头:“没,过了今年我就回去了,北平城里,房子死贵,咱小百姓买不起。赚一样的钱,何必为难自己?”
姜灵深有同感,连连点头,又问:“那要跳槽不?”
袁丹丹笑了:“对,跳槽。我被猎了。”
她说这话时分明很自豪,姜灵由衷恭喜:“猎头找上门了?那太好了,熬出头了呀!”
袁丹丹反倒生出些感慨来:“是啊,熬出头了……”
姜灵瞅瞅她:“那你的qq车怎么办?开过去?”
袁丹丹用力一点头:“那当然!你别小看qq,拉个七八十码小意思。有人开着跑车上高速,还没这么快呢!”一边说着,一边开锁进门搬折叠椅、折叠桌:“摆院子里去,你们慢慢看。”
姜灵跟着进去拎了两把椅子。袁丹丹伸手敲了一下桌上的笔记本键盘,敲掉屏保图、敲出一个网页,网页上面挂着一个视频。袁丹丹朝视频一努嘴:“喏,今天早上才新鲜出炉的,就是那家伙!真是笨透了!糟蹋好车!八达岭高速刚好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