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谩骂,密涧则一旁嘿嘿冷笑,同样死了师傅,却迥异于二普林的悲伤。只听他用如尖锥刮盘一般的声音讥笑道“翟老儿是早就看透了我志在灵魂乐章!妈的,老头儿城府极深,临死前亏他还一副诚恳的模样,把我诓到《巧匠云自成》处,引我入彀,却在那里部下重重机关,欲把我处之而后快,我不仁,他也不义呀!”目光环视了周遭后,接道“呵......小师妹既然连师父的丧礼也不在,这回该是真的携了《灵魂乐章》躲他老爹那去了,可恶,竟是失之交臂!”
二普林不置可否,哽咽应道“密涧,你是欲速不达,师父本就有意授予我们三个徒弟灵魂乐章,他的胸襟可不是你的小人之心可度量的!可你......可你居然......居然......加害于师父,密涧啊,密涧,为了一部乐章加害师父值得吗?”
原来翟鹤友生室下门人食客虽多,但最为得意的只有三位徒弟,分别是首徒的二普林,二徒的密涧,还有关门徒弟云自成的女儿云逸舒,他们都是音律上出类拔萃的天才,对于音域的感悟,音感的感知,乐器的掌握都是为翟鹤友所啧啧称赞,尤其是有阿修罗的超凡体质,对于节奏的掌控如信手捏来般随心而至的密涧,天资更是三人之冠。
虽然密涧天资冠绝翟门,对于乐理也是一点即明,但是这种仅凭借天赋将曲目闻之即奏之的做法,演奏得再好,也不过是模仿,往往缺乏个人情感的注入,这刚好对于演奏灵魂乐章来说是大忌。可是密涧总会试探性地向翟鹤友求教灵魂乐章。灵魂乐章可是一部十分诡异的曲目,乐章繁复,乱调错节,高亢低沉交叉混杂,正常演奏就活像在胡吹乱奏,杂乱不成曲。而演奏者必须心神归宁,收聂喜嗔,不然会随着乐曲演奏而迷失心智,带来不可估量的破坏,遗祸世间。翟鹤友出于对爱徒的爱怜之心,他总是推诿要密涧再行修炼其他较为繁复的曲目,好让其多接触名人乐曲,能收心养性。可是,密涧根本无此耐心。
在一次只有密涧及数个门人随从的演奏归途上,密涧再一次向翟鹤友求教灵魂乐章,可是翟鹤友认为还不是时候,只是兀自推诿。再次得到拒绝后,密涧怒喝连连,甚至几番激动得提起了翟鹤友衣襟。起初翟鹤友只是认为密涧是由于渴望接触更为伟大的乐曲而发难,反倒是欣慰地对他进行更为耐心的劝解。直到密涧将跟随演奏的门人一一杀去后,终于把他多年委屈跟随翟鹤友只是为了灵魂乐章的事情统统道出时,翟鹤友才彻底看透密涧的真面目。
在密涧的一顿毒打逼供后,已经奄奄一息的翟鹤友道出乐章所在。眼看翟鹤友不能成活,密涧将其丢落在一旁湍急的江中才悻然离去。幸运的是,久候不见师傅归来的二普林出城寻找,恰好遇到渔民抬扛着一个溺水之人,正急忙朝城中的医馆送去。二普林不见此人还好,一见是翟鹤友后直是吓的魂游九霄外。只见翟鹤友身体无完肤,气若游丝的模样还在千叮万嘱着不要找密涧寻仇,不断重复着那句“作为乐师职责是感染情绪,不要动武,用音乐去挽回他的心吧!”将灵魂乐章匆匆口述亲授二普林后也就撒手人寰了。
密涧摆了摆手,无奈道“真不明白你是怎么生存在这个乱世当中,你还以为在这动荡的世度里,学这个破音律能谋求到什么吗?真以为一曲终毕,便能平息纷争,让对方俯首称服?嘿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要不是为了灵魂乐章,我真受不了那老头的满口仁义,装模作样的,将灵魂乐章继续留与翟老头儿只会把其伟大作用给糟蹋掉!”
坐立一侧的罗媛媛方知事情的大概端倪,只是又一出精心策划,变生肘腋之事。她不愿意就此打草惊蛇,更愿意的是静待事情的继续发展。
二普林想起师父平日里敦敦教诲门人,音律能洗涤心灵,只要你用心去演奏,就会产生心灵共鸣,自己始终坚信着这些。上古之神馥罄以灵魂乐章谱下众生的喜怒哀乐,让世间充满了情感,而师父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灵魂乐章之后更是希冀能以音律触动世间,让世间感受美好作为己任。即便在游说各族和平共处中受尽耻辱白眼,但他总是会笑对那些讥讽者,心中只是怒吼着音律不死。其和平的执着精神却是感动了他的徒弟,纷纷愿意舍却生命去追随。
师父的逝去就如同定格在烟花消陨的一刻,前一刻明明还那般光亮,那般绚丽......
心中的悲愤让二普林摰出背上的巨斧,只见巨斧锋面锈蚀严重,似已经久废用,但依稀还能看到其发出的淡淡的黄光,似在默默地抵制着强加的韬光隐晦,在暗地里宣泄着自身为一柄奇兵的真实身份。
斧身似不经雕琢般浑然天成,省去了繁复的加工反使其更显紧凑,所谓的浑然天成,大概便是如此。手柄处是晶莹洁净的石树,一净一脏,一新一旧,骤眼看去却有点画蛇添足之感,应是二普林自身爱好音律而后期强加上去的。倘若摒弃巨斧的武器属性,独为柄身而论,柄身上的石树除有人工剜挖的笛孔外,自然中空的柄身让其拥有了天然的良好音感,浑然天成的上佳乐器。同属佳品,只是两者却大相径庭,各往两处极端而去,相融在一处,倒有一种各不相干之感,把巨斧显得不伦不类。
“密涧,音律的伟大师父已经诠释的淋漓尽致,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