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宫南枝收了伞,找了处还算干净的茅草,坐了下去。
从包袱里拿出两个馒头,干硬粗糙,放在平时,真是打死她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却是甘之如饴,活着,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外面有人!”白峥突然警惕,他本来耳朵就比寻常人都要灵敏,听闻此言,宫南枝将那馒头轻轻塞回包袱里,抽出短刀戒备起来。
“公子,快快,那庙里还能躲躲雨,你真该听那妇人的话,留到午时再出发,看,这不是让她说中了吗,这雨下的可真够急的,大清早不让人安生。”一个书童模样的男子一边抱怨着,一边给另一个人撑着伞。
雨势很大,看不清楚二人模样。
男子甩甩衣袖,“好了,顺其自然就好,冬暮雨霏霏,行人喜可稀。想我今日处境,这雨还是极为应景的。”
“还不是您哪根筋搭错线,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如今落得这番,又该怪谁。”这书童说话毫不避讳,想来也是跟着他许久的缘故。
“我做人,只求无愧于心,哪里管得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怎么说。”
听着两人对话,宫南枝对这人也是心中略有佩服,这坦然的心境,如若上面无人担保,在哪都是炮灰的命运。
她将短刀归位,坐回原处,白峥面上有些怔然,却也说不出的诡异。
那人进门之后显然没料到会有旁人,惊讶之余眸光飞快在二人身上转换,看到白峥的时候略一停留,很快朗然笑道。
“二位,雨天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宫南枝点点头当做回应,依旧低头啃着手中的馒头,不做他话。
倒是白峥,此刻也显得有些过于安静。
宫南枝余光瞥向他,像早就料到会有此疑问,白峥突然转过脸来对着她咧嘴一笑,“娘子看我便看我,光明正大就好,怎么还偷偷摸摸,搞的我们就像野鸳鸯一样。”
“咳咳......”宫南枝嗓子猛地被噎住,呛得厉害,连着咽下去的那些干馒头,索性都一起咳了出来。
“慢点吃,慢点吃,着什么急,让人看了笑话。”白峥腾出一只手去帮她拍拍后背,另一只手还是荡在腰间。
被他这一搅弄,宫南枝再也顾不上两人那一点点的不对劲,满心都是对白峥的气急败坏,这厮绝对的斯文败类,斯文败类,空有其表,金玉其外,却是败絮其中啊!
人渣,大大的人渣!
“我说了,你再废话,咱俩一拍两散!”她尽量压低声音,看似威胁,实则这种话对于白峥来说无异于挠痒痒的存在。
“都听娘子的,都听娘子的。”白峥对着那人看了一眼,眼中一派清冷之意,哪还有跟宫南枝开玩笑的吊儿郎当。
“公子,给你帕子,赶紧擦擦,还有好几天的路要赶,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肯定还得责骂我照顾不周,你肯别让我难做了,这一路才刚开始,你就这般任性,回头我也得先发制人,告你个状。”
书童递给他帕子,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下雨珠。
“你小子什么时候能别去嚼舌根子,也就能娶媳妇了。”虽是打趣,那人却淡淡望着对面那两人,神情若有所思,甚至有些凝重。
☆、不知故人来
“这位公子可是受了重伤?”他突然开口, 问的有些措不及防。
宫南枝先是诧异, 而后低头开口身边的白峥,一条胳膊无力地耷拉着,坐下的姿势也极其别扭,若不是受了伤, 那就是纯粹的自虐式坐法了。
“好眼力,我这是跟我家娘子出去游玩时,遭遇了土匪, 那些人抢财不说, 还上来就砍人,这不,为了我家娘子, 我身负重伤。”
白峥前言不搭后语的编着, 那人听了只是笑笑。
并无深究的打算, 他吩咐书童,拿了一些香喷喷的春饼出来,“公子不介意, 可尝尝我母亲的手艺。”
“如此,多谢。”
宫南枝鄙弃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只觉得荒唐至极, 既然遭遇了土匪, 人家还好心的给你留了车马,真是遇到善人了。
此人正是江城被贬的知府,于阪天。
他之前便是宗□□苏里门下客, 对于白峥,更是极其熟悉,只是方才白峥暗下示意,不得相认。
虽不知为何,可是对于未来宗□□掌门人,于阪天还是非常崇拜的。
“在下姓于名阪天,路过此处,将往苏城。”他先开口自报出处及归处。
“于公子有礼了,我们方向恰好相反,我跟娘子从苏城而来,将去中庸,相逢即是有缘,多谢于公子的春饼。”
相比起干巴巴的馒头,宫南枝觉得这春饼就是御膳房的手笔了,这数十日以来,两人那都是吃的什么饭呢。
几口胡乱塞了进去,宫南枝起身,一边用伞戳戳白峥,意思,我们该走了。
白峥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娘子,可否过来扶相公一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