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冥盯着坐在地上的月彻。

“如果我告诉你，要救他，你就得死。你还想救他吗？”

“我要！”月彻毫不犹豫地开口。若不是白弧，她四年前早该冻死街头了，也不会活到现在，她只是想为他做点什么，哪怕是牺牲自己。

穆冥皱着眉头，看着她因强忍着疼痛皱起的小脸，心里竟有了些许动摇。他本决定再不让她与狐族有任何瓜葛，现在看来，在这件事解决之前是不可能了。他走过去，伸手将她拉起，帮她处理背后的伤口。还好木片扎得不深，也没有残留在里面。

“白弧误闯猫灵禁地，被亡灵侵入体内，寒气缠身。现在狐王把他关进了疗养室，并和我们的国王谈判。如果成功，猫王同意，他就有救。否则，时间一到，他就会魂飞魄散。”

“嘶····”月彻疼得双手紧紧抓在一起，着急地问道，“那，他会同意吗？”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穆冥并没有骗她，猫灵王除掉狐族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帮他们救唯一的继承人？

“那怎么办····”月彻紧抓着的手无力地垂下。这样看来，白弧是真的救不了了。可她不想他死啊，只要他能活下来，她不在乎他是人是妖，也不会计较他隐瞒了这么久。

穆冥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救他，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你会同意吗。”

“同意，我都同意！”月彻听到他说愿意救白弧，拼命地点着头。

“我会跟你一起去救他。但是救完他后，我们立刻就走。并且，从此以后，你再不能和他往来，”穆冥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他主动来找你，你也发誓，绝不和他有任何牵连。”

月彻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穆冥会提这样的要求。这就是要她和白弧从此不再联系吗？他们在一起了四年多，从来没有吵过架红过脸，她习惯了有白弧的日子，习惯了他温暖的手，他怀抱里特有的香味，他像小孩子一样的笑容。这几****不在，月彻就感觉心不在焉了，如果要和他彻底决裂，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白弧会怎么想她····

穆冥看着她犹豫的神情，嚼着泪水的双眼，心里有莫名的怒火。要她离开那只狐狸，就那么难吗？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向窗边走去。

“我答应你！”月彻拉住他的衣角，“只要你能救他，我都答应你····”

“好。”他面无表情，她答应了，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很不舒服，“若你不遵守约定，我随时可以带他回王国，任由国王处置。到时候，可就不止死，这么简单了。”

月彻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遵守约定的。”

除此之外，她还有别的选择吗？比起彻底失去他，分别又算得了什么。反正在知道他是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分别的准备了。她要他活着。

“那好，我去准备。过几天再来找你。不要太靠近白沫，她可没有白弧那么好说话。”穆冥俯身化成一只猫，跃到窗台上。

“等一下，”月彻叫住他，“那个····你能确保他在这几天里，不会有事吗？”

穆冥回头看了她一眼，脚下一用力，消失在空中。

月彻看着被他拂动的窗帘，轻轻闭上了眼睛，浑身无力地靠着墙坐下。她头靠着床沿，任由风吹乱长发，背后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着，她也不管。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像东西消化不了堵在胃里一样难受，她即将失去白弧，若寻不回蝶月，就救不了爸爸妈妈，那到时候，她还剩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