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萝,也终是无法登临吧?他是她的枕边人、衾中人,伴她漫漫人生长路行的身畔人,但他的心里,却另外有一个人……垂下眼帘,晴阳公主轻声道:“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不妨说上一声。”
玉连城一怔,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多谢公主。”
“不必客气,你能帮他们,我也能。我们……真是一样的人。”很简单地一句话,却语带深意。你是为着她,我却是为着你,我们这样的爱,都是为着对方付出而不求回报的。爱到深处无怨尤,更不计得失了。心思玲珑如玉连城,自然是一点就通,怔怔地看着公主,心底的一层坚冰,仿佛有轻微的碎裂声在迸发着。
静秋深夜,月色冰蓝,长安街道几无人声。凝碧湖畔,阮若弱、姚继宗和玉连城,三个人正借着月光在组装着“神舟五号”。
“我试过了风向,从这里起飞,正好朝着静安王府的方向飞去,应该可以在三分钟内飞到王府上空。但夜里的风势很大,我们在王府上空停留的时间估计不会超过两分钟。如果李略不及时上来,恐怕这次营救计划就要宣告失败。”姚继宗手里不停,嘴里也没停。
“我白天看到李略时,他的样子很虚弱,你的时间这么紧凑,他能不能配合得这么好,真的……”玉连城表示担心。
“不要紧,我相信他没什么大碍。”阮若弱虽然听了玉连城转述的白天见面情况后,心里揪着似的一阵阵心疼,但她对李略很有信心,“他反应这么激烈,正好证明他是多么想逃出来,现在有机会在他面前,他就绝对不会错过。”
“救出他来后,你们……准备怎么办?”迟疑一下,玉连城还是问出来了。
“还能怎么办?只有跑路了。”姚继宗大大咧咧道。
“是呀,只有先暂避锋芒,以退为进。表哥,我们不得不离开长安一段时间了。”阮若弱语带遗憾,这个长安城,来得莫名其妙,走得,却恋恋难舍。
“舅父舅母那里,你如何交待?”
“我留了一封书信,告诉他们我要翘家了,具体原因却没有说,没必要让他们知道。知道的太多对他们没有好处,我估计李略的爸妈肯定要找上门去寻麻烦,届时他们不知者可以不为罪。”
几个人边说边干,很快就把“神舟五号”组装成功。扩大的球囊在夜风中如鹏之巨翼,扶摇欲起,姚继宗和阮若弱忙双双跳进吊篮里。玉连城在外面看着他们,心知此去便成离别,不知来岁牡丹时,再相逢何处。如此一想,心中酸楚难奈。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握住阮若弱的纤手,而阮若弱也正好也俯身过来朝着他伸出双手,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七十四节(2)
“玉连城,谢谢你。”阮若弱知道此时此刻,这个谢字太过单薄,但除此以外又能再说什么才好呢?玉连城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她笑,笑容如春色百般好。吊篮已经腾空而起,玉连城握着她的手,追着跑了几步,最终无可奈何松开了……从此分离啊从此分离,是否永无相见之期?玉连城定定地立在凝碧湖畔,凝视着头顶的一方夜空。“神舟五号”借着风势飘遥而去,很快在视线中消失了。只余半轮明月,在眼睛里摇摇晃晃着,仿佛随时会坠地。
李略白日里自晴阳公主和玉连城离去后,情绪平静了很多,破天荒地没有再把送进来的膳食扔出门去,细嚼慢咽地吃个七分饱,便躺回床上去睡。一觉睡到入夜后,再起来用过晚膳,然后便静静地坐在院中,看着夜幕中的一天星月出神。静安王妃听说他终于肯用膳了,心中大为宽慰,再赶来留仙居一看,李略的气色确实比白天强多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使性子已然使到头了。
“略儿,你是不是已经想通了?想通了就好,别再跟爹娘对着拧了。糟蹋你自己的身子,可是痛在娘心上啊!”王妃软语温言。
李略看着母亲,低声道:“娘,对不起。”
王妃一听他服软认错,当下笑颜逐开:“好了好了,这些生分话就别说了,你是我的儿子,你再如何不是我都认了。只是以后,再别使这样的小性儿,你也大了,就快袭爵了,以后成了家立了业,还这样不知轻重怎么行。快都改了吧,啊?”
李略低下头,依然是那句:“娘,对不起。”
王妃不觉有异,只是一味爱抚着他,摸了摸脸颊,再捏了捏胳膊,心疼地道:“瞧瞧这两天瘦了这么多,明儿得让厨房炖些滋养汤水来给你好好调息调息。略儿,夜也深了,风寒露重,你的身子还弱着呢,别在这院里久坐了,快回屋歇着去吧。”静安王妃携了儿子的手,带他回房,看着他躺下,再为他盖上锦被。在床沿坐了半晌,看着他似乎已然熟睡了,才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她自然不会知道,她出门的那一瞬,李略便睁开双眼了。
留仙居里,并没有丫环小厮住在其间以供差遣,李略不喜欢身边跟太多人,不过是白日里来打扫浣洗一番,便要退出去。整个院子里,长住的不过就是一个秦迈。此时秦迈四处关门闭户,熄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