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央不理他，直接拿起刀，在案板上按住那鱼，从鱼的头部下和尾部各切至鱼骨一刀，抽出腥线，又把鱼切成鱼片，刷刷几下，熟练——精巧——完美，这让他刚才费半天劲显得特别幼稚，韩辰抱着她也是看呆了，最后，揉了揉她头发，一脸钦佩：“哎呀，小丫头，有两下哈！”

她冲他微微一笑，看那边锅开了，指挥他：“哥哥，小火……。”

韩辰这才反应过来，过去按电子按钮，这边莉央已经把姜切成薄薄十几片，又切了葱段，就这沸着的水放进去，韩辰便从冰箱里拿出酱料也放到锅子里去。

莉央问：“这是什么酱？”

“锅底料，吃鱼用的。”

“哇！闻起来很好……”她凑过去看，麻辣红油浮起，散着一股椒香。

“也不知道过没过期，好像放了很久了……”他拿起来包装来看，她也凑过去看，看她那么认真，故意逗她——这字你认识吗？念来听听……怎么不认识？不认识怎么考试哇！

豆瓣酱——香辛料——麻油——豆……豆只？

豆豉。

豆七？

哈，她还是那个音发不好呢，他弯着嘴角凑过去亲她一口——可爱，莉央，你怎么那么可爱呀！

“哥哥！到底念什么呀！”

“念——莉央。”他又亲她一口，来劲了，要抱她，她扑棱着挣扎，眼睛一瞅到锅台叫：“哎呀，锅开了呢！”

“放鱼，放鱼……”

“还有菜，菜！”

“呀，忘了蒸饭！”

韩辰和莉央手忙脚乱，两个孩子都第一次做麻辣鱼锅，不太熟练，搞到厨房要爆炸，可热热闹闹的，还蛮有趣。

幸好，在有厨艺经验的莉央指导下，一锅子鱼终于端上台，二人都趴在锅子边儿闻着辣香，莉央不习惯那么冲的味儿，直背过去捂嘴打喷嚏。

“快尝尝……”他盛到小碗里给她衔一块嫩白鱼肉，怕她嫌烫，忙吹吹气，送到她嘴边：“小心点儿吃……”

鱼肉入嘴，香滑嫩香，辣里还带着点酱香，火辣辣刺又闷着麻，饶舌几寸，刺激味蕾，从前到后，满口的鲜，满口的嫩。

“鱼肉好吃……”

鱼肉好吃，也不如你的肉好吃——小馋猫！

韩辰看她嘬着小嘴儿捣着吃，还真像只猫，也不知是馋那鱼肉，还是馋她的肉，韩辰直接凑过嘴吃上去——让哥哥尝尝呀……别吃独食。

妹妹吃肉，哥哥喝汤，妹妹吃菜，哥哥吃妹妹的肉， ……他喂她一口肉，就要吃她一嘴肉，嬉嬉闹闹吃了一顿，饱腹又心醉。

韩辰忽然想到：“咱们拿给阿婆尝尝吧！”

莉央立马赞同，急忙忙找来保温瓶，装了满满一瓶子的鱼，两个孩子提了就往阿婆家走。

“阿婆，阿婆——两个孩子做的饭呀，您尝尝！”

“阿婆，阿婆——哥哥领着妹妹回家，您开门！”

这个时候，阿婆正好还没睡，只是早吃过饭了，见了两个孩子给她端上热乎乎的鱼汤，她笑开了花儿，肯定也要吃上几口的。

“唔……我的阿辰和莉央这样懂事！手艺不错嘛！你们怎么不吃？留给你们呀……”

“我们都吃过了哪，阿婆，您放心吃吧！”韩辰在桌子底下握着莉央的手，转头看她，她小脸映红，冲他乖巧地笑，眼睛发光——妹妹温暖的小手，阿婆的微笑，还有他自己——三个人对着一捧蒸腾呛鼻的鱼汤，在昏黄的灯下，简陋的旧屋里，一家人围坐桌旁——此后经年，韩辰每每回忆，都觉得，这大概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了。

哥哥的恶魔齿 （19）补习

周一上学，高三三班乱得很有秩序。

周末ktv事件早就传开——韩辰一怒只为日本妹——此妹非彼妹，到底是个什么妹？真妹还是假妹？

后门被踢开了，韩辰进教室，后面几个高个儿男生也跟着他进来，全体便噤声，教室安静下来，比打铃还管用。

老师进来，都有点奇怪——今儿这班孩子中邪了？还是高考在即，知道读书了？——这可比中邪更难以置信！

韩辰木着脸坐到靠窗最后一排——他自己单独的座位，林峰便跟坐过来，用胳膊肘推他：“喂，高晖要请你吃饭赔罪呐，给个面子吧，好歹他是四班老大，咱三四班闹得不好，后面那些垃圾班该捡笑话了……”

韩辰不耐烦挥手：“老子管别人！”

林峰操了一声，又说：“好，你要干四班，咱就上，你说吧，什么时候，怎么搞丫的？”

韩辰皱眉：“谁说要打四班？”

“那你……”

韩辰瞥他一眼：“我什么我？”

林峰吞了口唾沫，似乎鼓足勇气说：“老大，以后谁欺负咱妹，咱就跟他干……保护妹妹，人人有责，是不是！”最后一句冲后面那几排高个儿男生说的，有人冲他歪嘴笑，有人团了纸团扔他——谁妹？谁妹？

韩辰也弯了弯嘴角说；“那是我妹……”

那暧昧的表情，都看傻了一帮愣头青，哎呀卧槽！谁看他这样过……到底是亲妹还是那个妹呀？这还真是说不清呢！

唐小糖往后看，看到这时候心也凉了半截，回过头把手里的书狠狠往桌子上砸——变态！

她同桌还睡觉呢，这一声都给敲醒了，抹抹眼睛问：“骂谁呢？”

唐小糖刻意说得挺大声：“亲兄妹搞恋爱就是luàn_lún，就是变态！”

这一声都听见了，连老师都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