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学生还是好好学习的好。这次的年级大榜我们一班前五十只有十五个，三班十四个，已经快要追上我们了，必须要有危机意识。”李傅博背着手走了进来。

原来刚才说话的男老师，也是一班的老师牛碧，教物理的。

“嘿嘿，老李，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叫快要追上你一班了？年纪第一第三一直在我们三班，这份量可足一点吧。”三班的老师打趣道。

“哼！第一第二也就差个几分，年级前十你们三班有多少个？”

一班的老师和三班的向来喜欢互相秀智商，一来二去平时见面不说两句都不习惯，所以斗两句嘴大家也是见怪不怪了。

李傅博在别人面前一向强势，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仿佛他才是一班的班主任。其实他对于楚佩涵这个班主任的位置，一直也是颇有微词。

而且这群男老师提起楚佩涵，第一感觉往往是“还在单身的靓妞”，而不是“同事”。

反倒是李傅博一直一口一个我们一班，而且听说在马副校长那里也有点关系，所以大家也明里暗里觉得李傅博才是说的上话的人，而李傅博也自视说一不二的主儿。

“差几分也是差啊，反正第一永远是我们三班的。佩涵，你来评评理，你也是我们三班的老师，可不能拉偏架。”戴眼镜的男老师嘿嘿笑起来。

“什么一班三班，大家都是老师，只要教好学生就行。”楚佩涵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对话，而且她更不喜欢别人用“佩涵”这么亲昵的字眼来称呼她，还是在她学生面前，只不过刻字去纠正就伤了和气。

李傅博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他，他目光转了一圈，最后放到百无聊赖的卫子凌身上。

楚佩涵只当做没听见，皱了皱眉：“你们聊吧，我还要和我的学生谈谈呢。”

“也对，是该好好和他谈谈了，语文考零分的我还真没见过呢，这别说在我们南中，就算在青阳市也算头一遭吧。李老师，你一班的学习状态看样子还要好好抓抓啊。”刚才被卫子凌摆了一道的男老师牛碧笑眯眯地，典型的笑里藏刀。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李傅博：“什么？零分？试卷我看看。”

李傅博还以为这家伙扯谎呢，语文考零分？这不是扯淡吗？脸上明显不信，伸出手要翻卷子，却被楚佩涵拦住了。

“试卷就不用看了，我弟他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跟上课程，才会这样。我相信他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适应南中的生活节奏了。”楚佩涵把一叠试卷挪了个位置，她的办公桌靠墙，这一挪直接断绝了李傅博想要翻试卷的念头。

李傅博被她这样“不给面子”的动作，搞得有些挂不住了，而且这样遮掩的动作无疑证实了牛碧所说的话。

一个语文考零分的奇葩？还在他们一班？还有比这更耻辱的事吗？

一个当老师的在这种时候竟然还包庇学生，难道就因为是他的姐姐？

这个女人脑子是怎么长的？李傅博一直对楚佩涵的温和式教学手段颇有微词，现在更觉得这女人纯粹一个花瓶，还是一个愚蠢的花瓶。

李傅博越想越气，语气也有点生硬：“楚老师既然都这么说了，当老师这么多年，我自然相信自己的学生的能力，也很相信楚老师你的能力，相信这次月考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李傅博的话让卫子凌有些好笑，这老头这样说话的口吻完全是倚老卖老，教训楚佩涵呢。

“人不让自己失望就够了，李老师，我还有些家务事要和我弟弟说，你是不是？”楚佩涵看了卫子凌一眼，她其实也不对卫子凌抱有多大的幻想，也不想给他多大的包袱。

在这些人开始插话时，她就开始尽量结束话题了。

她一直在观察卫子凌的脸色，虽然她没有在卫子凌脸上观察到爆发的迹象，但是这些话题，对于一个青春期的少年永远不会是什么愉快的话题。

“哦，你们聊你们聊。”李傅博笑眯眯地走过来，大家这才发现他背在背后的手里拿着一本书。

“这是我在这位同学桌子上发现的一本课外书，上课看课外书还是有些不太好的，既然你是他姐姐，我就直接把它交给你了。”

李傅博慢悠悠地把那本《丑小鸭》搁在了楚佩涵的桌面，以他这种速度办公室的另外几位老师已经很敏锐地看到了丑萌丑萌的小鸭子插图……大家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默然了……

楚佩涵下意识接过那本书，也默然了，这种儿童读本小学两三年纪都能看懂，这家伙原来是真的不认识字吗……

楚佩涵抚摸着硬质纸壳封面，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抬起头看看卫子凌此时的表情，是委屈呢？还是愤怒？

丑小鸭？喜欢这种故事的人，不是渴望骄傲的人吗？但是丑小鸭几乎是被所有人都看不起，几乎低到尘埃里，几乎众叛亲离，几乎绝境才脱变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卫子凌，会是一个这样的人吗？

她突然有点不敢去看卫子凌的表情了，因为这一切窘境都多多少少和她有关，如果卫子凌因此性格方面受到影响，她于心难安。

“丑小鸭……”

“人才……”

办公室里有一阵压抑着的眼神交流，在这样一所高水平的中学，这样被称为一只脚迈入重本的高中部，这样被称为一只脚迈入“清华北大”的高三一班，里面的学生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