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他知晓娘亲这辈子的辛酸……他也恨过娘亲的懦弱,父亲这般对她,她为何还是放不下父亲?他也恨自己,如今力量微弱,还不足以抗衡家族脱身而出!
娘亲若能争些气,待他有能力脱离项府之日,带她一起离开,重新找个良人不是更好?为何要一直牵着挂着那个辜负她的人?
想到此,项竹一声长叹,娘亲这辈子,是不会改变了,能回到父亲身边,是她唯一的希望,他又怎能视而不见?她的辛酸,他一直都清楚……
一面是欢儿的未来,一面是娘亲的希冀,这一刻,项竹动摇了。
他收养欢儿,一来是为了报答当年沈兄之恩,二来小姑娘的处境确实艰难,当初就险些被杨显卖掉,后来又是到哪里都造人嫌弃,就像他幼时一样……
他的初衷是为了欢儿好,以为自己给一个小姑娘一处安身之所不是问题,可是如今,显然,继续跟着他,对欢儿的未来,会造成很大的困扰……他不得不重新打算!
或许,应该给欢儿找一个,有父有母,完整的家庭,而不是跟着他,连未来成婚都要受人非议。
“我再想想……娘,时辰不早了,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说罢,项竹扶膝起身,走出门去。
他步伐有些无力,本以为流言无稽,不必在意!他受人非议何足惜,可是欢儿不同,是个女孩子,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沈欢正在院中缸边喂鱼,听身后开门声响起,立马回头,见到项竹修长俊逸的身影,眼中漫上一层光彩:“义父,你可算出来了。”
项竹笑笑,点点头。望着小姑娘清澈见底的眼神,恍然觉得有些刺眼,不由将目光移开,不敢对视!只觉自己辜负了她的信任与依赖!可是她还小,怎知人心险恶?
一时间,项竹有些无措,他该如何向小姑娘开口?
沈欢尚未觉察,一如既往的小跑上前,牵住项竹的手,仰着小脸问他:“义父,我瞧着奶奶眼下乌青,唇色有些发白,可是身子不适?”
前世阮氏没过两年的就病逝了,不知道这一世如果能帮阮氏阻止何氏偷梁换柱,是不是能延长她的寿命,这样,义父也会高兴些。
沈欢这么一问,让项竹愈发难受,何必这么懂事?假如让她知道,她信任的人、正在关怀的人,方才商量着要如何送走她,她该有多失望?项竹不敢再往深里想!
正欲带着沈欢离去,沈欢却被阮氏叫住,她笑着向沈欢招手:“欢欢,过来。”
沈欢松开项竹的手,不解的走过去,阮氏俯身,将一枚金蜂赶菊的别针,别在沈欢衣领边上:“头一回见你,也没给你准备见面礼。这个别针送给你。”
沈欢脸上扬起笑容,这别针,前世阮氏也送过她,沈欢摸着身前别针,欢喜的答谢:“谢谢奶奶!”同时取下自己头上项竹给她买的两枚珍珠头饰,放在阮氏手心中:“我也给奶奶送礼物。”
阮氏不由失笑,摸摸沈欢的头,赞道:“真是个乖孩子……”说罢,站直身子,目光越过沈欢,看向项竹,笑嗔道:“你也该成婚了,什么时候也给娘亲抱个孙子?”
项竹笑笑,敷衍着应下。对沈欢道:“欢儿,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沈欢闻言,恭恭敬敬的给阮氏行了个礼:“奶奶,那我跟义父走了。”
阮氏含笑:“去吧。”目光落在项竹脸上,给他递了个眼神。项竹明白阮氏的意思,微微垂眸避过,带着沈欢离去。
一路上,项竹不知该如何面对沈欢,只得佯装闭目养神。
沈欢看着熟睡的项竹,无聊的紧,一会儿甩一甩腰封上的束绳,一会儿又跪在座椅上,看看窗外的风景,一会儿又回头看看项竹,见他还没睁眼,愈发无聊了,哎……
天色渐暗,马车走了许久,方才停下,车夫在车外提醒道:“三爷,到了。”
项竹这才睁开眼睛,冲沈欢道:“走吧。”
刚走进项府,便见项肃德身边的小厮在门口等他:“三爷,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项竹心底泛起一阵浓郁的疲惫,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得道:“我先将欢儿送回修竹院,换身衣服就来。”
沈欢觉察到项竹神色不对,拉拉他的手,忙问:“义父,前几天伯爷也叫您过去,今儿又叫,可是有什么事?”
项竹低头看向她,心中微叹:“没什么事,我先送你回去!”
沈欢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