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次贡金,盗圣白灵玉却下达了通知,说不会再还于末将。”
“丢失贡金乃是重罪,末将,怕是承担不起,只好来拜托上官兄的表亲。”
也就是田老爷。
他一口气说完,并没有藏着掖着,可以说是坦坦诚诚,倒是配的上他那身武将忠勇的精神气场。
然而。
楚婆婆却眼睛闪过一丝阴色,稍纵即逝。
她重新拿起茶杯时,喝了口,才道:“少将军,盗圣一事,可有鉴证真伪?”
“真伪?”武商稍微愣了下,他立即从胸口的甲片掏出一份信,走到楚婆婆面前,双上奉上。
楚婆婆接过信看了一眼,还没开始说出信封的真假。
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还有门徒传报的声音:“大师姐到!!!”
“连翘?”楚婆婆将信轻轻放在桌面上,朝门口看去。
果不其然看见的是一道高挑的倩影,如今却不像从前那般蹦蹦跳跳走进来嬉皮笑脸的样子,而是冷冰冰的表情,就仿佛回到了那个只会埋头苦研,不懂人情世故的连翘。
举止投足的傲慢的姿态,显露在许连翘的身上。
她倒是还听说过,连翘在几个月前,打过阴阳林家秘法的主意,她不希望唯一的继承人走偏路,便封了石窟遗留下来的洞窟。
现在看来,真的是时候派人去查看一下了。
毕竟石窟曾经可是灵鹫宫的一个封地,如今灵鹫宫早与消失隐世,世人皆不知灵鹫宫在何处,那灵鹫宫自然成为了最神秘的地方。
楚婆婆道:“连翘,你来了。”
毒王扫了一眼楚婆婆,从她那被岁月肆虐,又苍老的脸,就能看出来,五十年前原本天真稚嫩的小女孩,现在因为年岁而磨砺变成了莲山传统中那些阴险毒辣,计谋层出不穷,只为一个权与利字的门主。
真是没有半点成长。
莲山还是原来的莲山。
毒王走到面前,还是装着样子鞠躬一下道:“连翘,今日来迟了。”
“还望楚婆婆见谅。”
“见谅?”楚婆婆有些疑惑起来。
这孩子又在抽什么风,怎么一天一个样的?若不是她从小就看着连翘长大,知道这张脸就是连翘,或许她早就怀疑那孩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事情,或者是担子沉重,产生的另类的情绪。
毕竟,古法奇书内曾经说过,一人分两人的症状,白天一人,黑夜又是另一个人,但那也是书上说的。
连翘,既然你来了那就过来看看信封。
楚婆婆想着还是不多做疑虑,将信递了过去。
很快有个矮半截的少年,一身青袍有些紧张从门口走了进来。
许十方是追着许连翘过来的。
他奇怪了,大师姐怎么不叫他就走了?
“十方,拜见门主婆婆。”
许十方连忙跪在地上。
楚婆婆瞧见许连翘的小尾巴许十方来了,她的疑惑才打消了一半。
十方,毒鼎门的课业,可都了解了。
到底是自己的人,多少还是问一句。
许十方却受宠若惊道:“门主婆婆,我最近很乖,都在和师弟们上课。”
“嗯,好好学会莲山毒术。”
“是!!!”
就在这时。
毒王随眼那么一瞧,便瞧进了十分熟悉又简单的盗窃信封。
毒王冷笑中却带着不屑之色:“婆婆,是让连翘鉴定真伪吗?”
此话一出。
武商立即站起来看着眼前气场强大,那骨子里透着的阴冷和漠视,让他仿佛看见了曾经在沙场奋勇杀敌的父亲,也是带着常年杀戮所带来的阴煞的气势。。
毒师许连翘,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他赶紧道:“许药师,此信已由田长老鉴别过,确实是真的。”
说完,他看了田有方一眼。
给了对方一个眼色,让田有方过来帮帮自己说话。
可田有方则是摸着八字胡,看着许连翘,低下头显得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毒王淡淡丢下信封,漫不经心的态度。
她道:“楚婆婆,盗圣一门不是有个传统。”
“盛世,行窃只当玩乐,乱世,化侠出山,劫富济贫。”
“每次出现便会放一封盗窃信,并且在信封的夹层,刻上了一层看不见闻不着的独门药汁,凡是当事人接触过被盯上的宝物,无论跑到何地都能找到。”
话出,许十方下意识脱口而出:“咦,大师姐那不是狗干的事情吗?”
旁边的田有方便笑着附和道:“小公子并无说错,狗盗圣狗盗圣,确实有个类似的称号,不过那是江湖一众,有些人看不惯盗圣任意妄为的行为而取的。”
许十方就惊讶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模狗样?还真贴切。”
毒王冷冷看了许十方一眼。
这小子迟早会死在他那张嘴下,不知为何,有他在身边,真是令人不悦。甚至感到不自在。
想到此处。
毒王的左手抚摸上右手腕,习惯性摩挲一下,那黑色长袖隐隐露出一只显眼的金手镯扣在她的手上,不过很快被衣服遮挡住了。
然而。
田有方将这一幕悄无声息看在眼里,那小眼睛看不清任何情绪,却隐隐透着一丝激光。